开封的元月，很热闹。
尤其是州桥附近。
臭气一片，臭中夹着香，味道很畸形。
一排排小摊贩前，皆是炸的金黄流油的臭豆腐。
醮上一点儿醋汁和特制的辣酱，辣味十足，凛冽寒冬，硬生生被吃成了炎炎夏日。
陈渭和秘阁的人来到州桥夜市，今日来了晚了些。
却恰好看到几个泼皮已经混入了摊贩前。
赵简秀眉紧蹙，韦衙内捋着袖子，元仲辛也跃跃欲试。
这群泼皮，上次的教训，还没长记性？
“等一会。”陈渭阻止了众人。
七斋的人，总会有不在州桥夜市的一天。
但这些泼皮却本就无所事事，夜夜守在这里。如果次次都需要秘阁出面帮助，这终究不是个事。
所以陈渭将臭豆腐技术，告诉了州桥数十个摊贩。
至于分成……这些摊贩都是老实巴交的，自然和薛父一样，一九分给陈渭。
虽然面上看陈渭赚的很多，但小摊贩们知道，比较以往，这一成利已经足够多了。
“斋长，这些摊贩可都是你的钱财来源啊，要是被这群泼皮欺霸，你这钱财可就没了进项了。”
韦衙内不解，不知道陈渭为何要阻止自己动手。
“你们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知道我为什么将这技术拱手送人？”
小景理所当然的道：“因为斋长你宅心仁厚呀。”
陈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小景这份单纯，陈渭不想点破，单纯的人不多，心思纯净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世界有多肮脏，弱肉强食，向来是这个世道生存的根本。
王宽背着手，点破道：“不是，斋长的心思比泼皮狠毒多了。”
“啊？这什么意思呀？”小景不解。
王宽也不说话，示意大伙看下去。
果不其然，那边泼皮已经开始动手。
有了巡检司在背后撑腰，泼皮自然有恃无恐，加上今夜没有看到秘阁的人，他们便露出了獠牙。
“州桥的，臭豆腐技术、锅贴生煎的技术，还有炒面的技术，都交出来吧，陈渭能保住你们一时，但保不住你们一世，在州桥这里，仍旧是我们说了算！”
泼皮们说的不错。
长久混迹在这一代，无论是官方还是黑道，他们都有着极强的关系网。
想要捏死州桥这群摊贩，就像捏死蝼蚁一样。
只是，他们人来少了。
三五个泼皮聚集在一起，来到摊贩前。
随后几个摊贩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抄起了高脚凳。
“弄你娘！”
“抡死他！”
“别出人命，尽管打！”
州桥的摊贩太多了，或者说，掌握臭豆腐技术的摊贩太多了。
他们要求很简单，只想活着，顺便能在这盛世多挣点钱。
谁要来抢他们的命根子，只有以命相搏。
生存，就是这么简单。
管你是泼皮黑道，还是官府白道，不讲道理，一凳子撂倒。
三五个泼皮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温顺的像个绵羊，甚至白拿他们东西，他们都不敢吭声，今天犯了什么邪？
小景惊讶的捂住嘴巴，很不相信，这些平日里温良谦恭的百姓，为何在这个时候会爆发出这么恐怖的力量！
她有些颤抖的瞟了一眼陈渭。
却见陈渭真笑呵呵的看着眼前一幕。
小景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长久之道，这就是保住州桥这群摊贩的长久之道。
这种操控人心的技术，简直太骇人了！
三五个巡检司看到眼前一幕，瞬间惊呆了。
这是州桥的百姓摊贩？
“快去禀告州府大人！”
上次陈渭几人闹事，权知开封府事郭稹可以不管，但这次不行了。
事态太大！
无论哪个年代，百姓暴乱，官府绝不会坐视不理。
这一次，州府来人很快。
百姓哪里见过郭稹这等高官？
在郭稹眼中，这群百姓又和蝼蚁何异？
只是大宋有规定，法不责众，郭稹自然也没必要找百姓开刀。
但他必须揪出一个头来，好给赵祯一个交待。
巡检司的人指着陈渭，告诉郭稹，源头就是他！
“是你带的头？”
“你是权知开封府事？”陈渭犀利的盯住郭稹，不答反问。
瞧这少年的年岁不大，但目光中却少有透漏出一股上位者威严。
“你这手段好生歹毒！”
陈渭呵呵一笑，朗声开口道：“开封府下，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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