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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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黑旋风仰天大笑，“布会长，苍天有眼,阎王爷怕俺，又让俺回来了……”边说边拍拍匈脯，“瞅瞅,俺现在活的好的呢。”

“刘叔，可那天……”布仁简直不敢相信。

那天,也就是黑旋风从布镇游街示众走后第二天。

县里在城外五里庄召开公决大会，布仁也去了。布仁既是镇长指派的，也是主动要求去的。

布仁站的离刑场有一段距离，尽管刑场上那五花大绑着的人黑布蒙着头，但那人的外形，身板，走手，还有板叫的声音，都让他深信不疑。那人就是黑旋风。

两年了。布仁一直确信：黑旋风死了。

可眼前，布仁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已经被枪毙的人居然会站在土堡楼梯台阶下，而且……

“布会长，俺黑旋风福大命大，自有贵人相助，”黑旋风瞅瞅布仁身边站着的卞文祺，“那天离开布镇，俺黑旋风就被……”

“刘叔，你是说……”布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也就是黑旋风从布镇走后不到半个时辰，布仁就听见镇子南边枪声响了好一阵，大估摸像是离布镇只有三里多地的杏树沟方向。等到吃黑来饭时，布仁听说了枪响的原因：囚车在杏树沟遭遇了响马袭击。

至于，黑旋风的下落，五花八门，说啥的都有。

有人说：黑旋风被同伙救走了。

也有人说：黑旋风当场被警察打死了。

还有人说……

“不错。就是那天在杏树沟。俺就被救了。”黑旋风点头。

“可是……”布仁连连摇头。尽管杏树沟历来就是响马劫道的地方，但那天，他看的真真切切，押解黑旋风的虽然人数不多，除了新上任的警察局局长武珍，也就是还有十来个警察，可每个人都是全副武装，而且拿的枪都是新格崭崭的，其中有一支看着很沉，枪把子还是歪的。布仁不敢相信，也想像不出来：黑旋风是如何被救的。

“布会长，俺知道你不相信。”黑旋风挠挠脑袋，苦笑，“其实，俺当时也是醉的一塌糊涂。可俺确确实实就是那天被救了。救俺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咱县的……”黑旋风话说了半截，戛然而止。

“……”布仁心里一咯噔。莫非救人的是……这两年，虽然黑旋风死了，但县里还是时常发生一些打家劫舍的事，甚至比以前闹的更邪乎……而且这些事，无一例外都是针对官府和为富不仁的大户人家。一来二去坊间私下传言，这些事都是一伙能耐比黑旋风更大的人干的；甚至有人说，这伙人就是几百年前把青州县搅的天翻地覆的苍龙会转世。对于苍龙会转世的传言，布仁压根不信。因为他私下问过回乡省亲的县长亓彪，县长虽然没有明说，但也透露了一些消息。

“布会长，这事咱回头闲了抽空再谝。”黑旋风苦笑，“不过，布会长，俺黑旋风当年大难不死，也得亏了你那天出手相救，”黑旋风身体前倾，单腿跪地，双手一拱,“布会长，承蒙当年相救，没齿难忘。俺……”

“刘叔，如此大礼，这可使不得。……”布仁慌忙紧走下台阶，边走边说，“当年，俺可啥也，……也就是……”布仁一时语塞。他可不敢承受黑旋风的大礼。当年的事，布仁至今想起了都……

那天，布仁说了好多好话，总算警察局局长武珍点头答应让黑旋风停留片刻先添饱肚子再继续赶路。

按说，作为布镇最早的老住户，土堡的主人，虽然家道不比当年鼎盛时期，但老话讲：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再不济，在自家管一个临死的囚犯吃顿饭还是富富余余的；况且黑旋风当年为了送还布仁爹的遗物还大老远的专门来布家跑了一趟，咋说也算是有恩于布家；但是，布仁也有难言之隐。尽管眼巴前就站在自家土堡门口，可是这些年，自从爹走后，布仁除了逢年过节偶尔回土堡一趟，而且大都是时来暂去，顶多也就是呆个个把时辰，眼下土堡真正当家主事的不是他这个布家的长子长孙，而是他的小叔布地，而小叔的为人……布仁只好就近到道边的胡麻糖铺子请黑旋风吃了一顿麻糖。不过，趁着胡老板炸麻糖的功夫，布仁悄悄跑回南关家拿了坛祖上珍藏的老酒。老酒是爷爷当年回来探亲带回来的，据说是皇上赏赐的贡酒。

结果，黑旋风喝的酩酊大醉。离开布镇时，黑旋风是被几个警察抬进囚车拉走的。

布仁之所以这么做，表面上是为黑旋风壮行，实际上他是不想让黑旋风接下来继续游街示众饱受凌辱。

“刘叔，快快请起。”布仁也是双手作揖，“刘叔，如此大礼，折煞晚辈了。当年，俺……唉！”布仁只有一声长叹。事情虽然过了两年，但这两年，布仁只要想起来，心里还难受，愧疚，甚至……

“布会长，俺黑旋风能活到今天，就是得亏了你当年那坛贡酒……”黑旋风依然双手作拱。

“刘叔，起来吧。俺布仁哥当年请你，可不是图你今天给他磕头作揖。”卞文祺也走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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