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前，无数百姓守候在街道两旁。
他们或许并不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但是，大军大胜而归，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热闹。
中原混乱太久了，突厥人来了，他们甚至已经无动于衷，只要他们没有受到侵犯就够了。
这个时候的大唐，还远没有十几年后那一人灭国的荣耀。
这个时候的大唐，也根本谈不上归属感。
对于大部分等候在这里的百姓，追击突厥的大军回归，也只是一件热闹事罢了。
就如同一个说书人嘴里讲的故事一般，换两三声吆喝和一两声喟叹和满堂热闹罢了。
李世民静静的站在那里，他旁边是李承乾和唐宁。
“看到这些人了么？这才是大唐啊！”
这些百姓，熙熙攘攘的环绕在街道两旁，等待着大军入城时的热闹。
很多人都在等着，在人群之中。
秦琼在，房玄龄杜如晦也在，不过他们都没有穿官服。
百姓们很少有能认出来他们的，李世民换了一身便服带上李承乾也不过是一个看起来略显富贵的公子罢了。
城门缓缓洞开，人群中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来了！来了！”
百姓们纷纷探头看去，人的天性是凑热闹。
映入他们眼帘的并不是如他们想象中一般的高头大马，也没有骑在马背上耀武扬威的大将军。
也没有看起来浑身鲜血的士卒。
最先进来的，是漆黑的，朴素的棺木。
四个士兵抬着一个棺木，一个接着一个，他们就这样安静的走进来，没有耀武扬威，也没有趾高气昂。
“哪个大人物死了？”人们交头接耳的猜测，对于他们而言，其实不论死了哪个大人物无非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谈资罢了。
首先进来的棺木反倒让他们的好奇心更加浓烈起来了。
他们头颅伸的更长，希望能够看的更远更加清楚。
他们没有等多久，又是一樽棺木被抬进来。
一樽棺木接着一樽棺木，一樽棺木接着一樽棺木。
人群从熙攘变为静默。
一个两个他们或许可以猜测是死了哪个大人物，当一百个，两百个，三百个，甚至后面还有更多的时候，他们沉默了。
那是生命的逝去，人对于死亡往往有一种本能的尊重。
他们大概明白那些棺木里装的是什么人了。
队伍没有停滞，继续一个接一个的入城。
一个……
两个……
黑色的棺木沉甸甸的如同巨石一般压在心头。
人群良久的肃穆。
“作孽啊……”良久，一个老人发出了一声叹息。
队伍并没有因为他的叹息而停止……
后面还有更多……等待着回家的亡灵。
一个接一个的棺木其实如果认真去算，并没有很多，几千个顶天了。
但是这样一个接一个呈现在人眼中的那种压抑感，却让人越来越沉重。
哪怕是见遍了杀伐的李世民此刻也仅仅的攥紧手心。
哪怕是始作俑者唐宁，也觉得心头有些压抑。
他们本可以安静的活着，然后老去。
年幼的李承乾静静的站在一旁，尽力的挺直着身体。
没有声音！
此刻的长安城，一片静默。
秦琼佝偻着身体缓缓靠近，将士们都认得他，缓缓避开身子。
秦琼默默的抚摸了着黑色的棺木，这些临时打造的棺木，这些为大唐战死的儿郎打造的住所，是那般粗糙。
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他亲手斩杀的敌人都已经不计其数了。
这一刻却难免让人沉重。
“迎我大唐儿郎归家……”
秦琼的声音有些苍老，作为一个猛将，伤痛让他放下了武器。
程咬金的身子出现在城门前，他看着秦琼的身影，缓缓挥了挥手，抬着棺木的士卒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棺木。
几千口棺材竟让让诺大的长安城街道有些拥挤了起来。
百姓注视着程咬金的身影，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俺老程今天，想讨一个说法！”
程咬金翻身下马，冲着周围的百姓躬身行礼。
“二十四日前，突厥趁我大唐国朝新立！率军侵犯！一路烧杀劫掠，路怀远，兰州，灵州，原州，泾阳！至渭水，百姓破家者数以万计！沿途将士阵亡三万五千有余！”
程咬金扫视周围，李世民仅仅是拒绝放任突厥退出大唐，居然就有人开始抨击。
“这些棺木，正是为那些阵亡将士打造，甚至不足将士十分之一，有些就地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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