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台.
学校不远处一座低调奢华的酒店。
几竿翠竹,两处流水。
有如玉美人弹奏着七弦古琴。
缭绕的高山流水琴音回荡在大厅。
苏凉隐坐在电梯旁一角的卡座上。
隔着篁林修竹流水淙淙。
他靠着椅背,支着额遮挡了眼帘,看不清面容神情
已近午餐时光,他桌上只有一只手机一个文件袋。
苏凉撤了掌,目光定定地,定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教授刚刚抵达酒店,是我们来得唐突了,抱歉,况然性子急,等不及的要跟教授讨教…”
这语声似清泉淌过心头,她怎么来了?
苏凉缓缓看向来处。
电梯口,沈初初巧笑嫣然,挽着顾况然臂弯,正在与几个教授模样的人寒暄。
她今天穿了件藕合色及地长裙,那极难驾驭的颜色穿在她身上,竟生生透出些离尘出世纤尘不染的味道,却又并不十分傲然孤立无法亲近,带一些些的温婉,象极了枝头含露初绽的海棠,再一细瞧,她裙摆一角果然绣着绚丽之极的重瓣海棠,那裙子想来质地上佳,说不出的妥帖合身纤秾合度,行动间耳间明月珠颈间水晶项链与看向顾况然的妩媚眼波交相辉映。
顾况然正解下西服上衣搭上她肩头。
她仰面凝向顾况然,笑得嫣然,纤巧有致的下颔以乖巧的角度扬起。
那眸光想必是柔情万千爱慕有加。
胸口蓦地堵塞难言,一股强烈的呛咳感冲鼻而来。
苏凉抓起桌上文件袋紧捂住口鼻,挡住咳嗽,这一场闷咳来势汹汹,五脏六肺撕扯得几乎要呕了出来。
正在上电梯的沈初初似有所感,进电梯的瞬间有意无意往角落里一瞥。
呛咳得无法忍受,苏凉端起服务生刚送过来的水,一气灌下,温热的水入喉,顿时抚平了喉管的不适,但心底掩不住的酸涩却浮了上来。
电梯口已人迹杳然。
苏凉靠回了椅背,深深喘息,牛皮纸袋被他攥出深深的凹痕。
他仰头一晒。
以为她眼里还容得下你吗?
二楼围栏,大堂立柱后,沈初初凝视着楼下那一抹翠竹后的身影。
刚进大厅不大容易发现那个角落,如今在二楼却是一览无余。
那个人头发微乱,向来得体的衣服今天貌似也宽大了些,他靠着椅背,软塌塌地似是没有脊骨,正拿牛皮纸袋挡了下半截面部,缓缓地揉按着眉心。
孤孤单单一人,没有随从,没有季安。
满大厅单独的一个人多了,可怎么就他瞧着那么…悲怆?
她在上电梯瞬间发现了他,总有半月未见了吧?
恢复上课后,他俨然成了她课上出勤率最高的学生。
不变的座位,不变的时间,准时准点。
踩着铃声来,踩着铃声走,跟她半句多余话没有。
可就这样,也吓得自己一颗心不上不下悬在半空。
但是,他不上课已半月有余。
去哪里了?是回了西北还是忙着生意?
瞧这模样,是哪里不对?
苏凉将牛皮纸袋覆在脸上。
有脚步声停在身侧,牛皮纸袋被轻轻拿开。
骤见光芒,苏凉合上的眼帘更加紧闭。
他眼皮不可见地簌簌抖,他一颗心震颤欲飞。
是她么?
他不欲见她。
长叹一声,沈初初转身欲走,实实地自讨没趣。
“别走”。
声音暗哑,带着隐隐地压抑。
下一秒,她手掌已被他牢牢握住,“陪我一会,一会儿就好。”
他张开眼,却只垂头瞧着地面,只他自己明白,他瞧的不是地面,是自己的怯懦,害怕拒绝的怯懦。
他掌心温热,握她的掌并不十分用力。
未曾见过的软弱。
那婴孩般的软弱轻易击倒了沈初初。
沈初初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她动了动唇,涩然开口,“放手。”
苏凉抬眼瞧着她,一动不动,恍如未闻。
那眼神此刻也如婴孩般软弱纯净。
独他掌心的粗粝感觉越来越明显,相握的掌心温度也越来越高,炙烤着人心。
沈初初受不住那异常的炙热,她蓦地反握住他,握住他手背的伤痕及沧桑。
“不放手,我怎么坐?”
他听懂了,眼里蓦地有了神采,面上是松了一口气的轻松放下。
沈初初的心狠狠一揪,她站立不住地扶着桌沿,招手叫来服务生,“点餐”。
香煎小鱼干,豆角橄榄,清炝生菜。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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