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噔。
那颗挂着狞然表情的头颅,在地上弹了几下,滚落一旁。
陈凌铿啷一声,把刀丢在地上,整个人也瘫坐下来,裤裆之间已经濡湿化为一片混沌。
对于胡志伟的恐惧终于爆发出来。
好可怕,好可怕,这也太可怕了。肚子上被穿了一个洞,要死了,要死了,竟然还没死,好痛苦。
他的右臂不自然地隆起,一条经脉臌胀如蛇,现在像是被针挑破了的水球一般,飞速干瘪萎缩。
来此之前,他便想过,自己要面对的是生平所未见的恶敌,只能利用毒药一步步诱他进入圈套,做好重伤残废的准备。
但是胡志伟那嗜血疯狂的压迫感,仍旧几乎将他脆弱的纤细神经碾成齑粉。
最初支撑着他来寻仇的一口恶气,早已散得无影无踪,他只有不断地强迫自己冷静,寻找活下去的机会。
好在胡志伟只是个外功高手,不懂内呼吸的法门,吸入了失魂散,与散功散混在一起,能够生出溶蚀心肺的作用。
所以他才会不断咳血,因为内部的脏腑已经随着他运功催发,不断腐蚀了。
若非如此,陈凌就算能够让他散掉功力,沦为废人,也会在之后的战斗中被乱拳砸成肉泥。
他在白雾空间中,再次推演十二时辰,找出对方招式中的破绽。并意外打通了十二正经中的一条,方才合内外之力,千钧一发间斩下他的头颅。
他捂着右臂痛苦打滚,现在已经脱离了白雾空间,那种玄之又玄,灵窍打开的神妙状态再难维持。
气脉失去控制,从强行冲开的手太阴肺经中迸出,使得他一身经脉缠结在一起,拧成麻花。
“娘,娘啊……”
少年瘫倒在地上,扭曲打滚,涕泪横流,嘶声痛哭。
唉,穷则返本,人到了最为痛苦的时候,没有不哭爹喊娘的。
纵使记忆中的生母早已面目模糊,他还是难以自禁地哭喊了出来。
不过,好在赢了不是么。哭过喊过之后,下一次一定能更加坚强的。
……
次日。
锦绣花庄的人在槐花小院中,发现了胡志伟的断头尸身,更加群情激愤。大骂悬壶药坊,一群龟孙,竟然趁着夜半寻仇,取人性命。既然如此,他们也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可是不等这群人坐下来商议好,去寻麻烦,庄外便浩浩荡荡行来一拨人,全都黑衣劲装,头扎方巾,满面戾气。
从昨夜至今日午时,整座流枫城都恍若一座空荡死城。不论是茶楼酒肆,还是妓馆赌坊,无一不是大门紧闭。
但是每家每户之后,都有无数人躲在门后侧耳倾听,大街上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宛如恶狼行军。
与抱着闲适心态,准备看热闹的平头百姓不同,流枫城县衙早已急开了锅,身材滚圆,五指肥短的县令,坐在堂后,满头大汗。
他早已备上快马,遣了好手,八百里加急赶赴帝京请求援助。取出方帕拭干汗水,他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城中武者斗殴并非罕事,可上来便数十起死伤根本闻所未闻。
而且看这架势,他们还没有善罢甘休的样子,非要将对方赶尽杀绝不可。
“唉。”
轻叹一声,眼前的光景更加迷茫。
“喝!”
李嗣静手掌一翻,功力催吐,锦绣花庄门前两尊三千余斤重的石狮子,凌空飞起,乌拉一声,砸入庄园之中。
花庄的一干仆役门客,没有如此修为,不能力敌,顿时面露惊恐,欲四散着往后退去。但是又碍于面子,脚黏在地上,不肯稍动。
这时人群之后,传出一声暴喝,两道气浪排空,裹着一双肉掌,摁在石狮子上。生生将两尊巨石拍成齑粉,漫天碎石落入悬壶药坊阵营之中。被李嗣静挥袖一拂,尽数挡落。
来人四十余岁,紫棠阔面,气度威严,颔下蓄着一撮短须,着一身天青底沧浪纹镶金边长袍。正是锦绣花庄的庄主。
“李嗣静!你做什么!”
“做什么?呵呵,你锦绣花庄打死了我家家丁门客数十人,当然是来讨命的。”
“讨命?这还轮不到你们来说吧!我花庄被打死的人,可也不少。还有,融骨金元丹呢,早些还来,我们两家还有得商量。”
“商量?你说要商量,可我身后的兄弟可没得商量。”
李嗣静挑眉。
庄主皱眉,他身后的人,终究也是看着李嗣静做表率。暗忖这老狗吃错了什么药,真要做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你哥呢,让你哥出来说话!”
“桀桀,等我哥出来,就是你锦绣花庄覆灭之时。”
庄主此刻再也不能维持形象,只想破口大骂,就是李嗣远那老儿真的突破至先天又如何。天下无敌了不成,他要死撕破脸皮,不讲江湖规矩,这白羽国又有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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