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令胡志伟颇觉噪耳,遂五指箕张,往他脑袋的上按去。
但是眼前的槐树,与钉在上面的小童,都蓦然分出三个,他踉踉跄跄地往其中一株走去,一掌抓在空中。
“怎么可能,这是失魂散的症状,可我明明已经——”
“嘻,看来胡大侠并没有发现全部我下的药啊。”
陈凌双掌往树干上一拍,竟将整个人从老槐上撕了下来,一串瘆人的皮开骨裂之声,从身后响起。
他的腹腔之上,明晃晃一个窟窿,前后景象通透,一目了然。
摇摇晃晃,恍若一个被处以腰斩极刑之后,久久不死怨戾鬼怪。
“莫非是茶水!”
胡志伟眼神一闪,“可是这不可能,那种药茶我每天都会饮用,若有什么变故——”他说道一半,顿时醒悟过来,只怪自己被空气中的失魂散吸引,一时疏忽大意。
“谁说下毒一定要下在茶水里。”
“是杯口上!”
“桀桀,恭喜胡大侠,总算猜对了。”
陈凌槁枯扭曲的身形,在黑夜中恍若一具邪异的干尸,伸手指着单膝跪地的胡志伟冷笑,“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在杯口抹了什么吧,是散,功,散!”
散功散!
胡志伟闻言,目眦欲裂,连连摇头,“不可能,你怎么会有散功散,这种药可是——”
“我没有,可不代表蒋长老也没有啊!”
散功散为江湖武林中的大忌,毕竟废人功力,比杀人全家还要决绝。药方早已被涂抹废止,只有极少数的人方才知道。
但陈凌将蒋凌天的名字抬出的一刹那,他的心中便信了八九分。因为此人,正是那极少数知晓散功散配方的人之一。
“咳咳!”
胡志伟再次咳出两口鲜血,似乎察觉到自己气数将尽,心中戾气陡然如焰升腾,“狗屎!什么散功散!”
他匍匐的身形,像是一只黑魆魆的恶虎,蓦然一跃,如同乘风,狂暴恶风将庭院中槐花扫尽。一拳挥出将陈凌像柳条一样砸扁。
“说到底你小子也只是个被催生出来的水货,想要大爷的性命,再滚回娘胎里修炼三十年吧!”
胡志伟心道就是拼着功力不要,也要将这小子扯个稀烂。但是重拳所至之处,忽有一股绵密气劲,格住拳头,将力道尽数卸去,正是他所厌恶的内家真气。
“炼气成脉,就是这种感觉么。”
陈凌的声音,悠悠飘过。
这时胡志伟方才惊觉,陈凌将自己从树上扯下来,并不是回光返照,苟延残喘。他已经将自己的内气抽炼成丝,串过手足,像具提线木偶一样,将自己吊起来。
莫说肚子上被开个大洞,就是四肢尽数被砸烂,只要他的战斗意志不灭,就能不断活动下去。
可是,这到底怎么可能!
陈凌明明只是个接触武道不足四天的小童,纵使能凭借外力灌体,获得内气,又怎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炼气成脉。
武道修行,第一需要“炼”,也就是打磨,积累,非经年累月不可期。第二需要“悟”,将所修的东西融会贯通,一朝顿悟。
引气入体,是个熬炼,积累的过程。
而炼气成脉,就是悟的过程,一朝顿悟,鳞蜕化龙。
“狗屎,小杂碎,我要你死。”
胡志伟竟然冷静下来,沉声道。
他自幼武学天赋低微,若非如此,也不会选择极为艰苦的外功。心智早已在一次次的铁砂淬体,热烙煎烤中扭曲变形。极为厌恶内功天赋极其上乘的强者。
无际黑夜中,一尊魁伟如山的身形徐徐拔涨,面部的肌肉虬结成一团,形如黑罗刹,猛夜叉,行走人间,生食血肉。
陈凌孤立风中,钉子一样钉在地上,任由恶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他右手一摊,那只插在地上的变形长刀,陡然嗡鸣着倒射而回。掌心与刀柄之间,连接着一根绵密气丝。在惨白月色下熠熠生辉。
屈指往刃口上一弹,明晃晃的刀锋,又向前延伸寸许。亮丽的光芒。宛如新月的牙痕,晃人眼眸。
“狗屎狗屎!你踏马装个屁啊!给刀渡了一层气,装什么刀芒!以为大爷是吓大的啊!”
暴雨铁拳骤然而至,砸得陈凌节节败退。
他的每一拳透过陈凌的身体传到地面,都蔓延开无数裂纹。
胡志伟一身武力毕竟相当于凿开六脉的大成境武者,纵使中了散功散,碾压陈凌这个初入中成,绰绰有余。
可这小贼,却始终用一口气吊着躯体,负隅顽抗。不将他殴成肉泥,绝不罢休的样子。
他的武力确实只是初入中成,而且也不会使传说中的刀芒绝技,可胡志伟心中隐隐忐忑,这小子绝对还藏了什么后手。
他忽然想起,昨日夜半,他在城外枫林中抓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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