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与沈秋石别过,离了汴京,带着敖红、琼枝和哮天犬驾云往华山而去。
彼时天高云淡,琼枝第一次飞到空中,俯瞰山河秀色,激动地在敖红耳边叽叽喳喳问这问那,说个不停。敖红终于耐不住悄悄在她耳边说:“你瞧瞧你家二爷的脸色。”
琼枝偷瞄了一眼,只见杨戬神色沉重,似有无限心事,不解地小声问敖红,“他这是怎么啦,一路上就是闷葫芦,去自己妹妹家还不开心?”
敖红心道琼枝哪能了解这其中如许曲折,便笑着嗔道:“你二爷的事,咱们少说为妙。去人家作客,不说话又不把你当哑巴。”
到了刘家村上方,杨戬却踌躇着没有降落,“红儿,你说三妹会不会在家?”
敖红会意道:“我先下去看看。”
敖红降下云头,刘家村巴掌大点,随便问一个人,就知道了刘彦昌的家。只见大门紧闭,听了听里面也没什么动静,她轻轻敲敲门,没回应。
她又重重地敲了敲,过了一会,门吱呀开了,刘沉香揉着眼睛出现在门口,“四姨母?”他呆住了,后退一步,声音也打抖了,“你……是人是鬼?”
“你才是鬼呢!”敖红伸手在他眼前舞了舞,“看不见阳光下我的影子啊,你就会咒我死!”
沉香回过神来,高兴地欢叫一声,扑过来搂住敖红的肩膀,眼泪哗就下来了,“这真是太好了!四姨母,怎么不早点来看我,沉香想你,对不住你……”
敖红见沉香落泪,心中也是一酸,这孩子好久不见,虽然样貌是个大人了,心性儿还是没变,替他擦擦泪,笑着说:“你舅舅那么做,可都是为了你,这事咱们慢慢再说。你爹娘呢?小玉呢?”
沉香把敖红领进屋子里,闷闷地说:“娘每天都在圣母宫忙乎,实在忙不过来,小玉也去帮忙了。爹出去转悠,到晚上才能回来。娘逼我每天看十本书,我都快闷出病来了。”说着,他又高兴起来,“这下好了,四姨母来了,沉香就有伴了,我今天的读书笔记还没写呢,帮我想想思路。”
敖红道:“我先去看看你娘。”沉香才不依,拉着她不放,“娘傍晚前肯定回家的,四姨母陪陪沉香吧,整天都没个说话的人,沉香想听你说说别后的事。”
敖红被他缠不过,拖到书房,只见堆积如山的案头,不觉道声可怜,三妹妹果真扮起了严母,心知这小侄子从小就怕看书,不觉心疼起他来。
在沉香成长的岁月里,四姨母就是半个娘亲,他打心眼里和敖红亲近,见到敖红死而复生,心中的欢喜简直无法形容,哪里还肯放她,一时间他忙前忙后,又是沏茶,又是翻找点心果子,拉着敖红说长道短。
敖红见脱不开身,趁沉香倒茶的功夫,迅速在纸上写了几笔,轻轻吹口气,那张纸便飘出了窗户,向半空而去。
杨戬看到敖红传出的消息,叹了口气,对哮天犬和琼枝道:“三妹不在,你们两个就在刘家村等我,我去圣母宫看看。”
哮天犬带着琼枝找了个树荫下闲坐,琼枝等杨戬走远,才对哮天犬道:“我看二爷很怕这个妹子哟,连门儿都不敢进。”
哮天犬道:“你懂什么,那门儿里面有个小祖宗!咱要是这样撞进去,保不准那小祖宗拿出斧头来劈咱们。”
“什么祖宗?这么凶?”琼枝发愣。
哮天犬得意地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主人他天不怕地不怕,可偏偏忌惮这个妹子,我说那门儿里的小祖宗,正是主人的外甥。”他的笑渐渐变了叹息,“为了那小祖宗,主人差点连命都搭上了。”
琼枝对杨戬的记忆是玉树给的,所以对后来的事一无所知,如今在树下闲坐,听哮天犬絮絮道来,不觉发怔,原来二爷的心里,竟是这样苦的,一时又有些愤恨,竟觉这世上除了自己和身旁的狗儿,还有谁能一心一意只对二爷一个人好?
再说杨戬独自一人来到圣母宫外,只见香烟袅袅,车马鞍轿,络绎不绝。杨戬暗叹,三妹从小心底仁慈,不善拒绝别人,想来是她有求必应,声名在外,反弄得自己这般劳碌。
他一阵心疼,本以为三妹一家团圆后,三妹得偿所愿,定是夫唱妇随,其乐融融,形影不离,想不到三妹仍是不舍得华山百姓,劳心劳力,刘彦昌却帮不上半点忙。
杨戬挤进大门,从人堆往里面看,一眼见到殿门口放了张长桌子,小玉正坐在桌子后面接待香客,但凡来上香的,还愿的不说,倘若是有所求,小玉都要先问询一遍,倘若这所求在理,或是些燃眉急事,便放进殿去,若这所求并不合理,就劝回了。
杨戬见到小玉,脸上涌起了笑意,这小狐狸倒是贴心,替三妹挡了不少无聊事。他又眺望大殿之中,三圣母的金身塑像慈爱端庄,清丽温婉,眼眸中有一缕悲悯的目光体察着人间的喜怒哀乐。杨戬望着那塑像,兀自出了神。
忽然,他被一只手猛地推了一把,一个声音呵斥他道:“喂,你这个人好没道理,想插队啊?后边排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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