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黝黑的岩壁上栈道环绕,在踏足的地方由木棍和竹子交替构建了两层,却因为经年累月的风雨吹打显得残旧,有些地方残存着修补的痕迹,外沿的围栏参差不齐。盘旋而上的栈道在岩壁中上位置到达了目的地,连接着一处凹进去的洞穴。洞穴两旁以及上方的岩壁上在风化的基础上被人工雕琢成了立体的图腾,诡异且透着神秘。
入内,穴壁上固定着火把,火光轻轻晃着,还冒着一丝丝黑色而浅淡的烟。洞穴正中伫立着巨大的三脚金乌石像,石像下设立的祭坛上供奉着祭品,水果,猪羊,最为显眼的便是那一排青铜酒杯——盛放着凝固的鲜血!
火光摇曳下,祭坛前立着的佝偻身影也微微颤抖着。
“祭司大人,小虞①已和项氏一族的少羽从赵国去往楚国旧都了,兵家和道家人宗的逍遥子与他们一道。此前从咸阳逃出来的两路人马,其中一路在一名名为刘邦的竖子的帮助下已抵百越之地,还有一路正往我蜀山而来。如此看来,儒家张三当家的计划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也快要收网了。”一名身穿苗族服饰,脸上用油彩画上了当地特有纹路的男子弯着腰,恭敬地向他口中所称的“祭司大人”禀述。
末了,见祭司并无什么反应,他还是忍不住道出自己的疑惑:“当初您和小虞一同到桑海时就已认识了张良,也是他说服您配合他的这个计划,既然如此,为何另外那一路人还要往我蜀山而来?”
“只怕,是另有所图。”良久,负手而立的祭司缓缓开口,低哑的嗓音里夹杂着沧桑,“罢了,该来的总会来。”
“此前张良有意在各国旧都招揽六国人才,凭借他们这些人在六国中的声望,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而我蜀山,向来被看做异族,为嬴政所逐。您也答应为反秦出一份力,照理说张良不会多费这分力,还让人来蜀山跑一趟,毕竟嬴政东巡在即,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那人将线索梳理了一遍,说下来似乎略有眉目,“会不会……那些人不是获张良之意而来的?”
“来或不来,蜀山都逃不开天下这场变乱了。”祭司沉重而缓慢地点头,苍白的眉须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我们要不要事先做好准备?”
“不必,且先等人来。”
“是。”
待那男子拱手离去,祭司将负在身后的右手摊至面前,掌心纹着的专属于蜀山祭司的图案让他的心思又重了几分,抬头望向三脚金乌的石像,他浑浊的眼里不知是何情绪。
蜀山祭司……他不知还能担着这份责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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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的天空,呼啸而过的烈风强力地吹拂着他的脸颊和发丝,他却丝毫不受影响,清冽的俊颜在这快速流动的空气里更显冷漠。他突然蹲下身轻轻拍打了一下白凤凰,让它放缓了速度,以便身后的人听的清自己的话:“原定六国的路线中并没有蜀山这个地点吧?”
身后的人却因为他这商量的口吻呆滞了会儿,谁不知白凤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何曾如此客气地对人说话。不过细细思量他的话,确也不错。少司命下意识地摇头,尽管前方的人背对着她看不见。
白凤唤来原先带来消息的谍翅鸟,指尖细细梳理着它的羽毛。虽说是谍翅鸟从卫庄那边带来的消息,但是这消息的内容却又让人生疑。蜀山之地,向来极少参与中原之事,若不是当初秦王扫六合,侵扰蜀山,蜀山大概至今也会是与世隔绝之地。可如今突入蜀山,其用意甚是令人费解。
感觉到衣物被人扯了扯,白凤这才回过神,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少司命伸出来的手掌。不等他明白,谍翅鸟已经从他手中挣脱,飞到了少司命的手心中。
白凤再一次怀疑自己的鸟被收买了。
瞥了一眼那只吃里扒外的家伙,身为正主的他郁闷地抿了抿嘴。
没在意白凤的闹别扭,少司命一边打量着手中的鸟,一边用指尖逗弄着鸟喙,趁白凤没注意的时候,她的指尖忽现一点微光流入了鸟嘴当中。不消一会儿,鸟儿突然蹦哒了起来,当掌心变得温热时,少司命扬了扬手,谍翅鸟便飞出了她的视线范围。
阴阳家特有的纹路覆盖了她的掌纹,蜿蜒地向她叙述着一个事实——这份消息是阴阳家的人传来的。谍翅鸟被施了符咒!
是谁的意思?要让她非来蜀山不可。
谍翅鸟自然是去了卫庄一行人那里,和他们一起的就只有星魂和大司命。东君焱妃留在燕国旧都,东皇太一和月神尚在上古神山,不可能是他们,但也不能排除有人半路截了谍翅鸟的可能。阴阳家的高层是希望她到蜀山完成什么任务吗?还是另有打算?
“这个……代表了什么?”白凤难得耐心地等着她发完呆,望着她掌心的图纹发问。
见她有些为难地变了神色,还很自觉地伸出手掌,等着她给出答案。
自从确认几年前的那个人是她之后,白凤一时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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