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快跟了回宫吧,没被主子吓死先被你给吓死了,只管哭,真是!”胭脂瞧着玲珑神色虽急却不慌乱。就把心放了下去,擦擦眼泪,抽噎的抓着玲珑地胳膊回去了。
进了点翠宫东院,一进屋子,早有太医已经带着箱子等候了,一见几人进得门来,便先跨步过来。把了下脉,然后挥挥手。叫那些伺候的人把梓绣抬到床上躺好,方才下了方子,叫跟在身边的太监拿了去太医院煎了,回头,对着玲珑道:“姑娘,主子的病由心起,主要是由心思焦虑引起。姑娘要劝着主子把心放开,不要总是多想。主子的身子本就单薄,上次的伤也重。再加上这几日惊怕过度,好容易有了点起色,这番又急怒攻心,众般一齐,来势汹汹,才会昏了过去。好在日子不长。我开些汤药,辅以清淡食物,好生将养一段时日,切记,在都好彻底之前,不要让主子再受到任何刺激。”玲珑点了头。用心记好,回身翻了一小块银子,塞给太医,道:“多谢太医费心,主子但有不适,奴婢还要去麻烦太医。”那太医连道不敢,却不推辞,把银子袖了走了。
梓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玲珑一直坐在床上伺候着,不时地弄个打湿了的手巾帮她擦擦。胭脂也被淳儿拉下去上药。虽然心里还有些不放心。但见玲珑守着,也担心自己地脸。就走了。梓绣看着玲珑在身前拧着一块手巾,心里一动,再看自己,已经换了贴身的衣服,身上盖了薄被,很是清爽,心里便有种暖暖的感觉缓慢的漫了上来。
玲珑一转头,看见梓绣黑亮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便笑了,拿着手巾上前帮她擦了擦额角,道:“主子你醒了,饿吗?奴婢煮了点荷叶杏仁汤,很是爽口的,主子要不要用些?”梓绣轻轻的点了点头,玲珑便放下手上地东西,下去了。很快的,她就端进来一个骨瓷的小碗,很薄的碗壁上寥寥数笔画了几茎兰草,看着就觉得清爽。
梓绣坐起来,把枕头靠在腰上坐好,一口一口吃着,只觉得那汤入口微甜,后面却很是清凉,直透入脑,心里便一下子通透起来。没多时,一碗汤便尽了。玲珑看着空碗,喜道:“主子胃口倒好,可还要吃些。”梓绣摇摇头,道:“饱了。”玲珑也不勉强,拿了碗下去。再回来时,却见梓绣却仍然坐在那儿,没有躺下,便一愣,道:“主子快歇歇吧,太医说了,要好好的将养将养,身子才好的快。这些日子主子辛苦了,就不要多想了,凡是有什么想吃的,只告诉奴婢一声就是。”
梓绣笑笑,向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玲珑不肯,梓绣叹口气道:“玲珑,这也没外人,你就坐过来吧,我有些知心的话,也想跟你说说,你若是不坐,我便不说了,只当你是外人便了。”玲珑听她如此说,无法,只得过来坐了,梓绣见她坐下,便又笑了,幽幽地道:“玲珑,我进宫以来,身边最相信的人,一直都只有胭脂,对于你们,既不想用心也怕用心。我总觉得你进宫的日子多,心思重,是以,心里总有些防备着你。”说到这,梓绣看着玲珑有点不自在的样子,又道:“不过现在,我才觉得,有你在身边,是我梁梓绣的福气。以前的那些防备,在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也就不值得一提了。”
玲珑忙道:“主子心里想什么,总是对地,奴婢不敢……”话未说完,梓绣已经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攥住了她的手,正色道:“玲珑,你是个聪明剔透的人儿,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再在我面前说,我既然今天跟你说这些,就是想以后,你待我能象胭脂那样,不是奴婢,而是姐妹一般。今天这事,虽然不该怪我,但胭脂受伤,却令我不得不明白一件事——这个宫里,从来都容不得平淡。”她看着玲珑,目光中有种坚定,也有一丝决绝,道:“我不去犯别人,可我不敢保证别人会不会因为要保住自己而决定牺牲我。毕竟,牺牲我,对于他们来说,风险最小,一个既没有强大父兄可靠,又不得皇上宠爱的妃子,是最适合拿来当牺牲品的。我不是圣人,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于我,更何况,要我看着身边的人因为我地不得势而遭受这样的磨难。只会让我更难受。”玲珑听着她淡淡地语气,讲述地仿佛只是别人的事,心里一酸。
梓绣看着她,轻道:“胭脂呢,她还好吧。”玲珑点点头,道:“还好,只是脸上被指甲划破了。好在今儿来地太医,是原本给我家小姐经常瞧病的那位。顺手便也给她开了个生肌润肤地方子,说只要天天抹着,不仅不会留痕迹,还会让脸更水嫩些呢。”梓绣听着她如此说,心下大安。玲珑看着她,又道:“奴婢知道主子在想什么,但是主子。奴婢希望你想清楚,虽然奴婢知道,在宫里,想找到一个真心人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可主子也不要如此认命。奴婢不敢乱说话,只是奴婢希望,主子能真正地快乐,不要因为要保护自己。而变成另外一个人,奴婢……不希望主子,变成第二个小姐。但奴婢,会尊重主子的意思,只要主子吩咐,奴婢就会尽力的去做。不管是……做任何事。”
梓绣愣愣的看着玲珑收拾了东西,说下去帮她拿药去来,心里波涛不止,玲珑她,竟然已经决定要如此待自己了吗,自己却何其迟钝啊,直到现在,才看清楚她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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