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几日大雪的南方小城,满是银装素裹。
我早早出了门,找了家附近的银行,依着那人给的账户把两万五的“见面费”汇了过去。
不久,我便收到了一条消息。
走在大雪覆盖的道上,依稀可见天际处洒落的银色月光。
冬天,黑夜总是比白昼漫长得多。
我想那人一定是守着这笔款目有一整夜了,不然也不可能回复地如此迅速。
我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戳开对方的短信时,还是不免哆嗦得厉害。
那很有可能是一张不堪入目的照片。
直到我缓缓地将视线定格在手机时,心情才恢复了些。彩信之下,那人附上了一段话:
“兄弟,不好意思。按规矩应该给你张全照的,但最近风声太紧,只能这样了。”
照片上的女生,应该就是那个叫孟素馨的女孩儿了吧?
我捧着手机,站在雪地里看了许久...
她很好看。不是那种浓妆艳抹后才会给人的惊艳;也不是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别样气质;
就好像,她就是她自己,不能用任何一个形容美貌的词汇来限定她,但如果有,我想便是这雪。
照片里,像是在一个灯红酒绿的场所。女孩儿有点瘦,霓虹彩灯聚在一处正好覆在她身后,兴许是这灯光的效果,她看起来倒有几分飘然的仙气。
但她的眸子里却看不出一丝光亮,空洞般的眼神,无处安放。
我抽抽鼻子,许是立在雪地里久了,便冻得难受。
但...这清涕真的只是因为冻着了吗?
我不想回家,只想多看看这座南方小城。
毕竟,它是生养我二十来年的土地。
沿着离家不远的“福锦路”一直往东走,天也渐渐泛着如鱼肚白的光。
“天亮了么?”我下意识紧了紧羽绒服,而内层里装着的是手机...
它很重要,我想,千万不能丢了。
这时,不远处就听见有人喊我,“彬彬!”
我听着耳熟,便抬眸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福锦路”的尽头。而尽头处,有一户老店,以卖早点为生计,几乎是自打我记事起,父亲便会时常领着我到这买早点。
“油条三根,豆沙馅儿的包子三个,哦,对,再要三碗现磨的豆浆。”
那时,父亲总会这样说。
时间久了,老板与父亲便也熟悉了,记不得是哪天起,当父亲再次领着我来这的时候,老板总像神机妙算的老神仙一样,从保温箱里取出我们要的早点。
那时,我还小,不懂得问,“阿爸,为什么要来这呀?”
父亲抚着我的头,笑笑,“你看到店里的那个妹妹了吗?”
“嗯!”我瞪着小眼睛看去。
“你看她比你小,但每天都要帮着她阿爸阿妈卖早点...”父亲抱起我,忽然就不说了,也许,那时他觉得我还只是个孩子,听不懂世间的冷暖情怀。
但后来...我懂事了,再想起父亲没有说完的话,便总能得到些不一样的启示。
冥冥中,就像是有神明安排这样做了。
比如...那个姓孟的女孩,和那座我即将动身前往的陌生城市。
“彬彬,”从早餐店里走出一位身材些许臃肿的大妈,看见我,双眼里满是如母亲那般的慈祥。
“今儿比以前要早?”她笑呵呵地递给我一份早点,一切和十几年前竟是惊人的相似,仿佛,父亲领着我走过的路,从未因为他的离开而消失过。
我这才敢松懈开护着手机的臂弯,欲摸出手机扫码付款。
但早餐店的大妈却连连摆手,“傻小子...大妈怎么能要你的钱。”
这话,她说了十年。而十年前,如今天的一个清晨,阿爸阿妈曾救了她闺女的性命。
我只好不再说什么,但心里还是觉得自己不该走这路。
可是,我怎么走着走着就往东边去了呢?
“你熬夜了吗?”大妈看着我的眼睛关切道。
我笑笑,“嗯。”
“这回肯定不是写小说。”
她说得笃定,让我一时有些诧异,“您怎么知道的?”
“是生活啊。”大妈说,每个人都是生活的一个影子,就像是菜包和肉包,虽然皮都一样,但只要用心去看,还是能看到不一样的细节。
我低下头,又是笑笑。
大妈却拍了拍我的肩头,“大妈没啥文化...但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你这傻孩子,肯定是碰到了难题吧?”
我又是诧异地看着她,只听她笑道:“你和你阿爸很像,有心事的时候,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