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两人吃到兴致来了,也就开始谈一些深层次的事了{俗称口嗨}。
“好了,你有何事寻我,直接说吧。”
莫林本打算率先开口,不过卫鞅何许人也?接到莫林请柬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莫林是有事和他谈,所以抢先发言了。
“和我一起去秦国吧。”莫林开门见山道。和卫鞅相处的这段时间,莫林已经摸清了卫鞅的脾气。这是个非常理性,又直来直往的人。和他说话最好不要有一丝遮掩,否则事倍功半。
“为何?”卫鞅脸上不见一丝疑惑,云淡风轻道。
“你觉得魏国还有你的用武之地吗?”
“我乃丞相府中庶子,只要公叔丞相在我王面前提及,必然可以一展拳脚,足下何出此言?”卫鞅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半点炫耀的感情都没有。
“听说公叔丞相向魏王进谏过。”莫林突然说起别的事,卫鞅眼皮一抬,发现面前的矮冬瓜似乎消息很灵通啊:“不能用你之才,便一定要杀你,可有此事?”
卫鞅点点头,道:“仅凭这个,你就要我和你一起出离魏国吗?”
莫林笑道:“没错,正是如此。”
“足下以为,我是那胆小怕事,不明事理之人?”卫鞅突然笑了,他觉得莫林也不过如此。
“不是觉得你胆小怕事,而是为你感到委屈。”
“我有何委屈之处?丞相此言正是极力向我王展示我的才干,有何不妥?莫非你以为我会因为此言而和丞相离心吗?”
莫林突然身子靠前,近距离盯着卫鞅的脸道:“你自己清楚的,距离丞相进言都过去了这么多天,你既没有得到重用,也没有被魏王诛杀,说明了什么?”
“魏王就没有把你当回事。”
卫鞅脸色终于不再云淡风轻,带上了点恼火,拳头捏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林恢复正常坐姿,不在盯着卫鞅的脸色看。卫鞅是个十足的聪明人,有些话点破即可,不需要说的太透。对这种人如果不给他留出足够的思考空间,而是咄咄逼人,一时也许会把对方将死,当反应过来之后却会引起反感。
目光瞄向楼下中央的论辩台,开始看热闹。
楼下,身穿红色长袍的青年士子正在高声向周围人抛洒自己的思想:
“适才有人疑问我大魏重武黜文是何道理,现下我便来解说一番。所谓重武黜文,并非重山野莽夫之武、重匹夫独勇之武,亦非毁黜市井之文、宗庙之文;而是弘庙堂重武功之德,黜宫廷笔墨繁冗之文也。自我魏王罃任庞涓为上将军以来,裁汰冗余、渐去公叔痤之一味求和之道,是为大魏……”
“你知道吗?刚从卫国来到魏国之时,我也和他们一样。”耳边传来卫鞅的声音,扭头过去,卫鞅也看着楼下的论辩台出神,似喃喃自语,也似悠悠倾诉。
“那时的我过于稚嫩,总以为只要能展现自己的才华,就能得到重视,被庙堂重用。那时我甚至做了一个计划,能让大魏在二十年内一统天下,只待某日被征辟入朝。”
“然而庙堂教会了我一个道理,安邑有才华的人非常多,几乎全天下有才华的人都在这里,并不缺你这一个人。如果没有人举荐,再有才华的人也不过就像万千萤火虫中的一只而已,没人识得。你总得找到一个有足够权势、又能够赏识你的人来举荐,才能够入得王上之眼。于是我便投入丞相府邸,以期能够被赏识。”
“直到几天前,丞相的谏言又教会了我一个道理。对现在的大魏庙堂而言,一个有才的人已经算不了什么了。再有才,能敌得过十万甲兵?庞涓上将军天纵之才,尚且苦苦等待多年。何况更多更有才、与庙堂更近之人,依然在苦苦等待魏王起用,我一个小小的相府中庶子又算得了什么?”
卫鞅英俊的脸上露出深深的落寞。
“唉……”
耳朵一动,莫林似乎听到了什么。见卫鞅没注意到,莫林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却见一个身着黑衣的清秀士子正轻手轻脚地靠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林开口转移话题,问道:
“不知你对如今的魏国怎么看?”
“不好。”
“怎么说?”
“一则,魏王罃乃是庸人。被魏国眼前的强势遮住双眼,以为有庞涓在便万事皆足,急功近利之心渐起,务求尽快一统天下,没有意识到连年征战对魏国国力伤害有多大。你以为为何丞相会致力于以政治手段解决问题?非是不想打,而是打不动。二则,魏国人才过多,朝野上下机构臃肿繁冗;虽尽力裁汰繁冗,但成果也仅限于支持上将军随时出兵征讨而已,执政方面仍是一塌糊涂。三则,变法不够彻底,旧贵族依然严重掣肘庙堂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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