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命数，对于普通人来说，更像是一句口号，或者是美好的愿望。
可在袁天罡口中说出来时，却像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杨谦觉得自己所属的天机门实在相当霸气。
“师父，咱们天机门有多少门人弟子啊？”
“不多。”袁天罡举起四根手指，“除了为师以外，就只有你、李淳风和袁客师。”
“这么少……”杨谦有点意外。
李淳风这个大师兄，杨谦是知道的，同样是玄学大师，他和袁天罡合作的推背图，神秘莫测，流传千年。
李淳风现在在太史局任职，掌管测验天文，考定历法职责。
至于袁客师则是袁天罡的儿子，今年已经三十有多，还在蜀中读书，准备考进士。
“天机门收徒，看重心性，也看重天赋，更看重机缘……兵贵在精不在多啊。”袁天罡一本正经地说道。
“两位师兄谁的天赋更好？”杨谦好奇地问了一句。
“自然是李淳风的天赋更高……袁客师连望气术的【观气法】都还没掌握。不过，他们的天赋都不及你……”袁天罡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杨谦，强调一句，“为师也一样。”
“师父过奖了。”老袁今天说话太客气，杨谦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随即，袁天罡话锋一转，有些惋惜地说道，“可惜你的天赋都用在望气术上，为师所著的《九天玄女六壬课》、《五行相书》、《易镜玄要》、《三世相法》、《袁天罡称骨歌》、《太白会运逆兆通代记图》都不愿学，那些才是相师的根本啊……”
听到这话，杨谦就想逃跑。
老袁写的著作一本比一本晦涩难懂，哪有望气术简单实用。
而且精通望气术后，就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了，一招鲜吃遍天，哪用得着研究那么多相术啊！
不过这种话，杨谦不好意思直说的。
“师父放心，有空我会看的。”
杨谦赔笑说道，心里却补充，反正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我还要放东西，先回房了，师父回见。”
说完，杨谦直接走进了清虚观。
袁天罡还想给杨谦耳提面命一番，却忽然看到一个小道士朝他走来，手上拿着一个雕刻着奇异花纹的木质令牌。
“天师，有位客人想见你，他说你见到这个信物就知道他的来历。”
小道士把木质令牌送到袁天罡手上。
袁天罡目光微微一闪，假装平静地接过令牌，问了一句，“人在哪？”
“他包下了东二院，应该在那等您。”小道士回答道。
东二院，是清虚观的一个对外出租的院落。
长安城的道观，除了给道士们提供清修场所外，也对外营业，经营住宿、餐饮等业务，甚至定期还有各类表演可以看。
“我知道了，你先忙你的事吧。”袁天罡不动声色地收好令牌，让小道士离开了。
此时天色渐暗，袁天罡想了想，还是直接往东二院走去了。
……
清虚观，东二院，一个小厢房内。
身着男装的司命刺客洛嫣然，正保持着戒备状态，随时准备跳窗而出，撤离这座院落。
“袁天罡，大隋外侯官蜀中首领，代号天师，负责暗中抚养隋炀帝杨广唯一嫡亲血脉——那是内外侯官的真正少主。
少主已经年近十五，是时候让他知晓内外侯官的状况了！
嫣然，你此次入长安的任务就是，找到袁天罡，向他询问少主的下落，继而认主。”
洛嫣然脑海里回想着从洛阳出发时师父叮嘱的话语，心里却有些忐忑。
本来这个任务对于洛嫣然来说没有任何难度的，但她冒险刺杀李承乾失败后，整个长安城都被惊动了，护卫力量骤然加强好几倍，想带着几个亲信入城都变得难如登天。
无奈之下，洛嫣然只能凭借高强的敛息术和缩骨功，冒险借助一个官员车队独自进了长安。
现在洛嫣然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群狼环伺的小白兔，心里没有半分安全感。
她害怕情报不准确，袁天罡已经不在清虚观。
她也害怕袁天罡已经叛变，一会推门而入的是大唐金吾卫。
她更害怕，隋炀帝的嫡亲血脉已死，所有隐姓埋名，苦苦坚持内外侯官的付出，变得毫无意义。
洛嫣然并没有等多久，就听到有人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她下意识隐藏身影，透过窗棂的缝隙，查看着院门的情况。
很快，洛嫣然看到须发俱白的袁天罡，推门而入，心中的大石算是放下一小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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