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亮走的很快,去萧焕的营帐里还快。
他知道京城那边肯定出事了,不然不会这么久没有消息,所以这边不能再有丝毫变故。
他得趁着那边的消息没传过来之前,先跟倭人达成共识,连夜攻过江来,杀掉萧焕,然后再一举夺下双虎山。
算是暂时去不了京城,至少他们也可以占山霸海为王,朝廷也不敢再轻易动他。
走出数十米,聂怀亮回头看了一眼,跟他的随从说:“让老五他们准备,我那边一有信号,马动手。”
随从得令,转身隐入黑暗里。
聂怀亮则顺着山势,下到了江边码头。
那里有无数的战船,也有通讯用的小船只。
他往江的对面看一眼,一片黑沉,可他分明又从那片黑沉里,看到了自己的希望之光。
把脚一抬,已经了小船,对面的船夫说:“走。”
船夫却没有马起篙离港,而是把帽子一摘问他:“南王这是要去哪儿?”
聂怀亮差点一头栽到水里去,被随从拉了半天才堪堪扶住。
他抬头看看换水手服的萧焕,怎么也想不出来,刚才还跟他一起在帐的人,怎么一眨眼他还先到江边,且连衣服都换了?
萧焕的眼里都是寒光,看着他道:“我们同赴战场多年,生死与共,本王万万没想到,你为贪一时之福,会做出此等事来,你现在回去,一切还都好说。”
聂怀亮“嗯”了一声,由随从扶着,由船下来,但他很快便转过头去:“殿下,我是不会回头的,也回不去了,京城的陛下他容不下你我,你既然不听我的劝,那我只好把你强行留在这里。”
话没说完,向空做了个手势。
数十名的箭手早已经布在港口四周,且已经把箭头对准船的萧焕。
萧焕惊呆了。
是真的惊呆了,他想过和聂怀亮翻脸,却没想到他会要自己的命。
萧焕是个很薄情的人,他敢杀自己的祖母,会杀自己的兄弟,如果逼急了,说不定连自己的父亲都会杀。
但他这一生里,却有两个人是他感恩,却永远不想动的。
一个是他的正妃聂氏,另一个人是聂怀亮。
聂怀亮予他有过救命之恩,两人也曾经在战场生死与共过,在萧焕的心里,这些经历是要有血缘关系的父子兄弟还要深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尽管聂怀亮无所建树,他还是力保着他。
除了保住自己的一方军权,也为着他们曾经有的那份情谊。
可现在这个昔日的兄弟,拿数十只箭头对着他,要把他变成一个死人。
萧焕的瞳孔放大,不相信地看着聂怀亮问:“南王要杀我?”
聂怀亮:“我不想杀殿下的,可殿下你把我逼的走投无路啊!今日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听天由命吧。”
他身子往后一退,数条箭齐发,已经往安王的身射将过来。
他在船,身后只有一个小小船仓,且这个时候已无机会避进去,四面临敌,要想活着岸,还真是妄想。
他从水里一把拽出船篙,“哗啦啦”连带着水,迅速在身边扫了一圈,身子也随之矮下去。
“叮叮”的箭头扎进他面前的船板,箭尾的白羽还在颤抖,第二轮又已经了弦。
可怜的萧焕,船的时候,还在想着给老朋友留点面子,连一把剑都没带。
可他的老朋友不但没给他面子,还想要他的命。
此时他手里只有一根船篙,又笨又沉,根本没办法挡那些箭。
他要不呆在这里被射成刺猬,要不跳尽江里被活活淹死。
短暂权衡间,又有数条箭已经到了他身边,且有一支扎到了他的左臂。
幸好是船无灯,不然他连跳入水的机会都没有,会被直接射死。
时间不等人,聂怀亮已经变了。
他又堪堪躲过一箭,借着船梆的力,腿猛地往后一踩,人已经翻入水里。
岸聂怀亮的人听到响声,马说:“王爷,他跳水了,还要追吗?”
聂怀亮:“追,他不能活着。”
他的人“哗啦”一声从岸下来,乘着大小船只,手里拉着绳索,开始在水里搜寻。
而萧焕甫一落水,便被人拉住脚踝,往不知名的方向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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