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陈词激昂，所有的话都说的平平淡淡。
要是不认真听，根本感觉不到她说的是一个杀人事件，还当是随意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可这话是在一刀刀割倭人的背景下进行的，既是再云淡风轻，也把人都镇住了。
伙计里终于有一个人扛不住，哆哆嗦嗦地出来，一步没跨进院，“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东……东家，是我错了，我不知道他们是要杀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
楚亦蓉给小红递了个眼色。
小红起身往那人走去，可能是跟着楚亦蓉久了，语气都跟她很像，平淡地问了一句：“她们都问了你什么？”
那伙计舌头打结，捋了半天才弄顺溜了：“问东家住在哪里，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
小红：“你是怎么回的？”
那人又结巴起来：“我……我说，东家……东家住在这里，来往的人我也没见过几个，更不知道都是什么人……”
小红：“他们许你了什么？”
那人瞟了一眼那女子，头低了下去：“说……说是……给我做媳妇儿。”
他的话说到最后，音非常低，好似是从嗓子眼里咕哝一样。
楚亦蓉还是听到了，不咸不淡问了一句：“像她这样的吗？”
伙计赶紧点头。
她说：“这是倭国的细作，潜入京城，是为了杀人祸乱，你觉得她会给你做媳妇吗？”
这话不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是说给药铺里所有人听了。
完了又说：“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以后老老实实做你的事，不该说的管好嘴，不该看的也把嘴闭，你要是觉得在此做事害怕，明日向掌柜的领了银子走人，我绝不追究。”
伙计只是跪着，连半句话也不敢说。
而地的女人几生几死间，最后终于又吐了一个同伙出来。
楚亦蓉把她交给小四，赏她一个痛快。
第二天顺着她提供的线，找下一个漏的鱼。
与此同时，萧元庆筹集的兵马也很快到位，且已经出城准备南下。
聂氏一从王府里醒过来，得知这个消息。
她顾不得自己内伤，顾不得皇把她禁足，甚至连头发都没梳，衣服都没换，从王府里冲出来，要进宫面圣。
萧元庆不见，且让人重新把她弄回安王府里。
大军出征之前，萧元庆亲率百官出城相送，且给了带军统领吕澜两个锦囊，一个让他出了京城看，别一个则是见安王之前看。
谁也不知道锦囊里写了什么，只看到吕澜恭敬地收下，给萧元庆叩了三个头，然后拎了自己的大刀，一步跨战马，带着他的人往南而去。
京城里的倭乱基本平息了。
但江南却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不光萧焕收不到了，聂怀亮也收不到。
派去京城的倭人，还有他自己安排的人好像死了。
他一想到这个，忍不住打一个机灵，接着又写了一封书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出去。
不但没有消息，连送信的人也有去无回，莫非真的……
他不敢往下想，那边倭人一边点火试探，一边又让他快些劝降安王。
可惜萧焕跟铁了心似的，是咬着不松口，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再用不了多久是冬天，到时江水苦寒，还可能会结冰，到那时，倭人会逼的更紧，他要怎么办呢？
不行，今日一定要把这事定下来，无论如何都得说到他吐口为止。
聂怀亮整了整衣服，又对着铜镜看了眼自己的老脸，确定忠厚十足，才跺出营帐。
他一边往萧焕的营帐里走，一边琢磨着怎么开口。
可他刚一进去，看到萧焕和他手下的几个副将，正围着一张地图在说事。
几人一看到他来，都闭了嘴。
萧焕先说话：“南王来此可有事？”
聂怀亮“呵”笑一声：“殿下这是有行动吗？把人招集的这么齐？”
萧焕：“并无，只是久战不下，跟将领们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他说完，又转向那些将领们：“你们先散了吧，余下的事稍后再说。”
等人全出去了，萧焕才问他：“南王又是来劝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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