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的前后精兵总计五十余万。京师屯十万,以制外变;外郡一共四十万,分驻西北和南疆,既戍守边关,又和京中成三足鼎立之势,列峙相望,遥制内患。
现在,萧别虽然控制了京城内外的三十万大军,但南疆仍有陈子牧驸马的二十万人马。一旦兵戎相见,他名不正言不顺,未必就能赢得了出师勤王的镇南军。
“京师屯十万,以御外变;外郡屯四十万,分驻南北,以制内患。京师天下无内外之患者,此也”。可惜,天朝太祖时定下的兵制没有实现它攘外安内的初衷,却在几百年后,救下了几个不肖子孙的残命。
再加上,太子妃顾清婉是左相的侄女,户部尚书顾长治的女儿。她的堂兄顾端砚,自幼经营,商号开遍全国,更是倚借权势垄断了这个国家大半的食盐,粮食,和煤矿。而左相为官多年,门人遍及三省六部,势力深植,已经把持了半壁朝政。朝堂上的这帮臣子,虽然生性圆滑,却也饱读诗书,让他们放弃宗哲这个傀儡皇帝而去拥立萧别,只怕也很难用自己的嘴巴说服自己的心。
各方势力就此维持了眼下这种微妙的平衡。天朝的皇权,在经历了两个多月无主的真空混乱之后,渐渐恢复了平静。
宗谕哥哥又回到了京城,住进了离宫不远的淮南王府;我仍在稼轩安静地做着我的上阳公主;太子哥哥顺嗣继了位,册了清婉为皇后;甚至以前的靖王府也被萧别改作了摄政王府。似乎一切本来就该这样发展。可是大家都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腊月将尽,过了春节,就是崇哀元年。
崇哀。
太子哥哥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选择了这两个字作为自己的年号。
举国哗然。
可是,我心里清楚,那是一个无力的帝王对自己身在虚幻高位的悲哀叹息。
“这两个字啊,高贵雅致。”我淡淡地对素弦说。
除夕,照样有宫宴,歌舞动人,烟花盛绽。越是人心浮动的时候,越是要极力fěn shì tài píng。这个王朝同样遵循了其他朝代颠扑不破的普遍规律。
我坐在御驾之下最前排的高位上冷冷看着殿下的众人,有老相识,也有新面孔。
这个国家的zhèng quán中央已经重新进行了一次权力的洗牌---有些家族从此飞黄腾达,有些一蹶不振---这是贵族们一向热衷的豪赌游戏。他们大约从一开始就清楚了其中的潜规则。所以,结果真正揭晓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恐慌。因为,输的人早已被请出了局,而赢得人正忙着分筹码无暇他顾。可是,还是会有一些例外。
比如说,御史大夫梁宇琛。这个耿直的谏臣因为无法容忍“与反逆共俯仰”,在新君登基的前夜“仰药死”。我想象着曾经的恋人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如何七窍生烟的情景,笑出了一脸的眼泪。
再比如说,右相陈敖。他在拥立完新君之后,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忙着圈化地盘,拉拢势力,而是出人意料地一直告病在家。除夕宫宴上都没有露面。
他的大儿子,在除夕之夜,依然戍守南疆,没有御诏,不得回京。
他的小儿子被尊封为“太保”,看似位列三公,却已经没有了实权。
当然,叫我最惊讶的是顾端砚。他因为向朝廷捐出了一百万两白银作为军饷,“既贤且才,宜被殊荣”,顺理成章地接管了京师禁军,成为继陈子放之后,本朝史上又一个年轻的御林军统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呵呵地笑出了声。我在想,这个名满京城的端砚公子会不会在军营里继续发扬自己的风格,就此扩大营中的军妓编制,给将士们增加福利。
萧别和顾长安,这两个军政势力集团的领军人物,貌似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皇帝的权力被彻底架空,甚至奏章都到不了文华殿,直接在内阁由摄政王和左相代为批复。
“光烈将军萧别,领西北军勤王,围剿流寇,赐封为辅政摄政王。”一场天大的谋逆行动,在史官的生花妙笔之下,削去了惊涛骇浪,血雨腥风,成了言之凿凿的正义功德。
宫宴快结束的时候,下面坐着的一个红衣少女引起了我的注意。
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美貌,而是,她看着我的眼神始终含着嫉恨。浓浓的恨意里夹着浅浅的嫉妒。不易发现。我却觉察到了。
回去的路上,纹箫告诉我,那个人就是我一直在打听的袁采薇。
“总觉得她看着我的眼神不对,”我想了半天,终于开口:“她好像不只是恨我那么简单。”
“什么样的眼神?”纹箫傻傻地问。
我微笑地摇头:“说不清楚,就是觉得怪怪的。”
那是一种情敌相见的眼神。我在心里说。
手机支付宝搜索
P2zPYPB74GJ即可领取作者发的红包,赶快参与吧!
淘宝双11超级红包,复制淘口令
$bkb13lYsLPg$,打开手机淘宝即可领取。
若淘口令失效,请
点击此处链接领取
京东双11超级红包,复制京口令
¥UANeFApAs8a1nuds¥,打开手机京东即可领取。
若京口令失效,请
点击此处链接领取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