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暗,所有的窗户都被厚厚的窗帘遮住了,说不出的诡异。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个揉烂了的易拉罐,沙发边还有四五个空酒瓶子,烟灰和烟头在酒瓶子边堆成一座小丘。
安苒感觉刚刚就有点失常的心脏瞬间皱巴成一团,疾步走向沙发,眼前的一幕让她僵立当场。
颀长的身体蜷曲在雪兰从前经常窝着的沙发一角,怀里紧拥着雪兰尤其喜欢的狗狗抱枕,沉沉昏睡。
这样的视觉冲击对安苒来说,实在太过震撼,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失声叫起来:“迦瑄?”
习惯性克制情感的安苒声音并不高,却令昏睡中的莫迦瑄蓦地睁开眼,一如她当初在医院重生醒来后对上的那双眼--血丝密布,清清冷冷。
安苒心虚的瑟缩了一下,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此刻的行为完全可以归咎为私闯民宅的范畴。
不想莫迦瑄眨眨小白兔似的红眼睛,表情呆呆的盯着她看上半晌,突然推开狗狗抱枕,一跃而起冲过来。
安苒条件反射的手脚齐动,端起临战姿势。
莫迦瑄却停在她咫尺眼前,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立正,用那沙哑的嗓子温柔地说:“你回来了?”
细看莫迦瑄神情,安苒还是分辨不出他究竟是醉是醒,敷衍的附和他:“嗯,我回来了。”
得到她的回应,莫迦瑄突然笑起来,含糊轻喃:“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坏女人。”竟笑出了凄凉味道:“我承认我输了,彻底输了!”
安苒的心似被针扎了一下,声音不复平静:“你输了什么?”
莫迦瑄答非所问:“我想你呀,很想很想,超乎我想象的想……”
绕口令般的一段呢喃再次惊呆了安苒,甚至叫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时,梦呓似的莫迦瑄突然展臂环抱住呆掉的安苒。
安苒自然不肯乖乖就范,她在他怀中捶打挣扎,却被他轻易捉了双手扭转到身后……就说么,她个没学多少功夫的半吊子,哪能拼得过自幼习武的行家里手--花拳被截,人家只用单手便擒住她双拳;绣腿也被制服,完全无法施展,而莫迦瑄空出来一只狼爪子,扣住她后脑,迫使她仰起头对上他。
一滴,两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脸上,安苒蒙圈了:那是什么,口水?不可能是眼泪吧!
就在安苒眼睛翻白前,莫迦瑄似乎良心发现,终于放过了她,他的脸挪下去,埋入她颈窝,呼吸拂过她跃动的血管,语调伤感的喃喃:“你看到了吧,我又打赢一场胜仗,已经用实际行动再而三的向你证明过,我不是靠祖宗庇佑才侥幸成功的纨绔大少,所以不要再嫌弃我,留下来好么,算我--求你……”
什,什么情况?被禁锢住的安苒感觉自己的小心肝又受到大刺激,思维混乱言语不能……颈侧真的湿了,那的确是--他的眼泪。
放弃抵抗,任由他想怎么拥抱就怎么拥抱,只是姿态僵硬,长久的沉默后,她听见他再次低语:“这样的梦时常出现,可每次让你留下来陪我,你都会在我眼前突然消失,你终究是恨我的吧!”
虽然总听人说爱到至死不渝,但在现实生活中,往往恨比爱更具力量--爱意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转淡;仇恨却能跟着岁月的叠加日渐增强!
安苒认为,清冷的自己并不适合那么浓烈的感情,不然也不会在自己拥有能力后,非但不去追究黎家那对父女欠她的债,反倒放任他们继续对她敲骨吸髓……
要知道她并不是那种传说中胸襟宽广,能容天下难容之事的圣母,纯粹就是不想让自己陷入负面情绪里无法自拔,继而无法专心过恬静平和的生活。
所以她不恨他,再说又有什么理由去恨呢?从最初的开始,他就一再的强调,她只是他买来的一件玩物啊!
“我以为那年的痛苦已经不是自己能承受的,可现在比那个时候更难捱,你教教我呀,到底怎样才能继续活下去?”缩在她颈窝的莫迦瑄沙哑的嗓音中透出低靡的鼻音。
随着这一声声如诉如泣的呢喃,安苒觉得自己的心也飘忽起来,他说她是他的梦,可她感觉这更像是她的一个梦,在这个梦中,莫迦瑄竟是这样的在意她。
那魅惑人心的嗓音还在继续:“今年的七夕是晴朗的,整个夜空都会铺满最好看的星星,你留下来陪我看星星,让我把这个梦继续下去,别醒过来。”
将她抱得更紧,哀求:“至少此刻别醒。”
他曾问过她,有什么想要的,她憋了老半天,回他一句,想让他陪她看星星,结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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