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着烧肉粽,坐在他对面,用小巧的剪刀剪棉绳,细心地扒粽叶,把剥得完整的粽子用小白瓷碟子装好,插了一柄不锈钢小叉递给他。
他拘谨地腼腆,一反常日敏捷的身手,木讷的表情,她知他受拘束,起身给自己泡了一碗桂圆茶,边吃边和他闲聊。
渐渐他松弛下来,如孩童般大口大口吃喝着汤,见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她眼里有着母性的慈爱,抽出雪白的纸巾递给他。尽管知道他是一个强悍的男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能触动她心底的柔软。就如她看到那些无所依靠的老人、bèi pò乞讨的孩子、街边卖唱的歌手,她都特别心软。
很安定的午后,除了滴答的雨滴,廊下画眉偶尔高亢叫上几声,很清宁。
他接过纸巾擦密密的汗珠,她端起盖碗饮茶。蓦然看见程睿寒倚着门框痴痴地看她,她惊了一跳,褐色的茶水洒在冰蓝团花旗袍上,匆忙擦拭印痕,杯子没搁稳,一下子摔在地底,碎成几瓣。
杜一帆回头见到他,站起来问候,他温和地点点头,走到她跟前蹲下捡瓷碗的碎片。她忙说她来收拾,他拾起碎片放入垃圾桶,杜一帆立马找了条帚清扫。
他拿了纸巾吸干她身上的水渍,让杜一帆去车后备箱取她的行李,替她挑了一条蕾丝白长裙换上。
她转身换着衣服,他替她拉上拉链,就势从后面抱住她呢喃:“小凝,小宝贝,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爱得你失去了自我,迷失了方向,放弃了亲情,只为了你。”
她垂了头没有说话,他抱紧她擦着她鬓角的头发贴着她的脸唇语:“宝贝,我明天回锦城,你回来了就多住些日子,我让沈亚玲陪着你,以后你想家随时都可以回来。”
她轻轻‘嗯’了一声。
他闭眼闻她身上的清香,幽幽说:“小凝,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一时半刻你也不会放下,我会用我的余生好好爱你,绝不会负你,以后我们好好过,等有了孩子,我会是个好父亲,爱你,爱我们的孩子,爱我们的家。”
她眼里沁出了珍珠般的眼泪,顺着眼角滴到他的脸上。他酸涩着,他要怎样做,才能让她打开心门接纳他,融入他。
下午周家在榕城的子女全回了老宅子,风闻惊变后,他们全都自觉不自觉的谨言慎行,说话神色均小心翼翼。往常夏小凝即便在家是宝贝,但也不像今日这样聚集的焦点,她又见改了言行的舅舅,姨极其不自在。
他岂有不知道她的心思的,从房里出来后,他一直紧握她的纤手,她到哪里他就伴着到哪里。老爷子老太太她父母不露声色观察他们,她和原来有了很大的区别,以前她如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如今她静默许多,很娴静。他眼角眉梢都漾着温柔,对她说话轻言细语,晚餐他坐她旁边,拿着白帕子擦她的手指,很细心替她挑蟹肉,她习惯地吃他挑的菜,极其自然,没有一丝半点的惊诧和异常。
她习惯吃完菜,还要吃几块点心,他替她挑了麻糍,但不多,只一个,听沈亚玲说她这两天肠胃有些弱,他怕她吃多了压食。她吃完还要夹,他给她舀了一碗银耳莲子羹,低声好言哄着她,她没有理会,又吃了两个。饭后他让沈亚玲泡了普洱给她,消她的食。
看着她仍然使着小性子,对他有着任性,对他的照顾习惯的自然,长辈们也暗暗放宽了心,他确实宠溺着她。
长夜漫漫,雄关难过,夏小凝在老宅子孤枕难眠。原本她并不太信命的,但如今她却不得不信,人生不如意十之六七,哪能件件事事都能称心如意。
此次程睿寒榕城之行,算是修成了正果吧。他挟陈ān nán另娶抛弃她的惊变,又凭他的博学多才为人低调谦和赢得了长辈的欢心。在周家、夏家即将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时候,力挽狂澜定住风波,让周夏两家颜面得以保存,天时地利人和之下,他提出求婚,赢面概率怎会低。
饭后程睿寒和周夏两家长辈相谈盛欢,他掌控庞大的商业帝国都能游刃有余,和书卷气儒雅的两家人沟通,更是不在话下。
及至程睿寒回酒店后,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这事。正在热恋狂热之中的周辉阳,本就心潮澎湃,加上极其气愤陈ān nán背信弃义,从己当下思想说了男人的心态,一个男人对相处的女人最大的爱,就是娶这个女人。
这话得到在座长辈一致的认可。当一个男人真爱上一个女人,才会慎重地上门拜见女方长辈,给这个女人婚姻和承诺,对这个女人有承担的责任。
再则长辈一直暗暗观察他俩,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他俩私下相处,程睿寒一直温柔地呵护哄着夏小凝,倒是夏小凝在无人处对程睿寒冷着脸,爱理不理使着性子。
种种的考虑,种种的思量,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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