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也只有一个她。因此他极其理解程睿寒的心情,真爱上一个人,哪怕旁的人就是七仙女下凡,也荡不起涟漪。
老太太房里只有祖孙三人,她关紧了房门,仔细看外孙女。外孙女虽然眉眼有着淡淡的哀伤,但脸色并不太糟糕,并没有憔悴得如昨日黄花。身形虽然消瘦不少,但也没有变得如风吹就会倒的羸弱,看来程睿寒对外孙女照顾得不错。
老太太又看了看外孙女的衣着打扮,外孙女今日穿了一款上好云锦的旗袍。她是知道云锦的,这样的料子过去都是供给内宫,mín guó时没有了皇帝,但云锦流到市面上也极少,即便是当今,工艺繁杂纯正的云锦也不多。当年她家也算是富庶一方,她也只得了二块做旗袍的面料。
旗袍精细,搭配旗袍的首饰也不是凡物,手上祖母绿翡翠戒指,色彩沉着通透怎么也要上百万,若是拍卖行的老货,价就更不好估。项上耳上的珍珠,形状圆润,色泽饱满,只有天然的海水珠才会有如此温润的光泽,价格也不会寻常。
老太太稍稍放了下心,看来程睿寒说得如实,他把凝凝看得很珍贵。
周蔓见只有娘母女,忍不住哽咽道:“凝凝,都是妈妈不好,当初要是不给你定下那门亲事,你也就不会遭这么大的罪。”
夏小凝忙劝着母亲:“妈,都过去的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老太太拉着外孙女的手,慈爱地问:“凝凝,现在没有外人,外嬷问你,你爱不爱程睿寒?愿不愿意和他在共同生活?你要是愿意,我和你外公还有你爸爸妈妈也不反对,要是你不情愿和程睿寒在一起,那你和他说清楚,不要缠缠绵绵拖泥带水赶紧了断,立刻回榕城。”
心翻江倒海着,那杯素心梅茶在眼前晃动,她抠着手上的戒指低声说:“外嬷,我不回榕城了,我现在生活得挺好。”
周蔓急忙问:“凝凝,程睿寒上门说要娶你,你怎么想?”
轻轻咬着嘴唇,尽量笑着说:“妈,我总是要嫁人的,你们就依着他。”
祖孙三人在房里说着体己话,程睿寒陪着老爷子下棋,夏昌楠旁观一会后,心里放不下,悄悄往老太太房里去。
从昨天晚上猛然见到程睿寒,一天之间五味陈杂,得知女儿受了委屈,心里百般不好受,又突然出现一个准女婿,更是让他措手不及。从各方面条件看程睿寒远远比陈ān nán强,一个是华人精英的传奇,一个是初入社会的有志青年,这中间差得不是一步二步,差得或许是无法企及的距离。再则程睿寒对女儿深情款款,虽然家世显赫但为人低调,并无纨绔之气,博学多才,连饱读诗书的老爷子都赞不绝口。更为重要的是,网上查看的各项资料,没有一丝一毫劣迹,都是光辉和耀眼。按理说,这是个好姻缘,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老是觉得不踏实。
周蔓只顾得上心疼女儿,她已经为女儿选择错了一次,这一次只要女儿喜欢,只要女儿觉得好,她是绝不会反对的。
老太太宅心仁厚,虽然历经无数的波折,但身处的环境还是相对单纯,即便有防备之心,但总归不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凡事也还是往好的地方想。虽然觉得外孙女这次回家言语短了许多,当她是经了陈ān nán的事,受了程重的打击,情绪还没有缓过来。
陈ān nán如今成了周家、夏家的忌讳,大家当着夏小凝的面都刻意回避,怕揭了她的伤疤,让她难受。
如此一来,说话都顾忌着,没了以前的欢畅,倒是夏小凝笑着说些舅舅姨的陈年往事,话着家常。
老太太房里檀香木的花架上搁着几盆龙岩素心、绿墨和闽南大梅,建兰花期已过,墨兰花期还未到,虽然绿叶葱茏,总归少了颜色,没有了缤纷热闹。
夏昌楠得知女儿愿意嫁给程睿寒,只问她是否跟着程睿寒幸福?幸福的人生并不一定要大富大贵,而是看两人是否心心相印的相爱,是否愿意携手面对未来生活中的阳光和风雨,是否愿意甘苦与共。
很多人认为有钱就会快乐,其实这是非常大的误区。过去的皇帝是天下第一富贵人,但不管哪朝哪代的皇帝,开心幸福的非常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管高官还是富贾,都有自己的苦恼。往往外人看到的是风光,只有走进他们,才知道他们的烦恼不比寻常人少,甚至更多,因为面临的事多,承担也多,相应的责任和压力也大,反而越是至简生活的人,心理越轻松,更容易得到快乐。
心里很沉很沉地叹息,这声叹息如泰山压顶,这声叹息如五行山下的孙猴子,这声叹息如飞鸟折翼。只一年多而已,心境却苍老得如千年石刻,布满了风霜。
轻声对父亲说,她已经想好了,也接受了程睿寒的求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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