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半遮亭,清风绕园。
素手轻掠炉,红袖添香。
暖炉生香,悠悠引来徐风,吹皱浅纱,隐约见佳人对弈。
未多久,亭中落子声暂歇,紧接着是一声轻轻叹息。
“李公子棋道天赋之高,素娟都自愧不如,又何必自怜自艾?”
亭中的浅色罗裙女子柔声说。
“有何用?”青年摇摇头,苦涩扯了扯嘴角,“听说,昨天余谦来过……赢了?”
“是。”女子声音依旧柔柔的,语气却没有丝毫变化。
“你……会跟他?”青年嘴角苦涩之意愈浓。
“素娟不知。”女子站起身来,转身看向亭外。
小雨淅淅沥沥,润湿了四周的青草彩花,娇艳欲滴。
她轻声说,“天下聪明人本来就很多,只是那里没人愿意出来,这里却很多人愿意。”
“那若……”青年霍然起身,又缓缓坐下,“何苦呢?”
女子微笑了下,忽然转身,靠近青年,有清香飘入青年鼻尖。
她轻轻说,“公子可愿再手谈一局?”
青年怔了下,本能往后躲了躲,“自然。”
暖炉渐息,棋局收官。
有清风吹进石亭,携着雨丝点点,惊醒了有些呆愣的人。
青年目光复杂看着对面的女子。
这个女子,这个冰清玉洁的,似乎看淡红尘的女子原来也是会不甘的。
是的,他胜了,险胜。
可这跟他没关系?!
他心里如同堵了无数石头般难受,不知缘由。
女子平静看着青年,轻轻柔柔说,“素娟希望,以后素娟是公子的人,而不是他人的玩物,公子可愿?”
“我……”青年呼吸一滞,霍得起身,然后似疯了般跑出了石亭,撞倒了一架的花草,踉踉跄跄消失在了鹅卵小径。
女子静静看着,没有出声,更不曾阻拦,只是浅浅勾了勾嘴角。
当梦想成了别人的施舍,便是美梦破碎的时候。
“他还会不会来呢?”女子轻轻说,又摇摇头,走出小亭,冒着细雨捡拾那些七零八落的残植。
“素娟,你怎么收拾这些东西?其他人呢?”一红衣女子撑伞而来,见此微微皱起眉头,快步跑来。
哐当!
“嘶。”素娟一分神,瓦楞划破手指,鲜血汩汩。
“这么不小心。”红衣女子将伞遮在素娟头顶,“橙儿,去找人来收拾。”
“哎。”身后的橙衣少女连忙撑伞离去。
“没事,清媛姐。”素娟温和说。
“还没事,这么大一口子。”虞清媛嗔怪看她,拉着她入了小亭,“李公子呢?”
“走了。”素娟低低说。
“走了?怎么回事?”
素娟微微勾起嘴角,“我故意让他一局,他就吓坏了。”
“那规矩……难怪。放心,过几天他会回来的,男人都一样,什么屁尊严,到底比不过绕指柔情的。”虞清媛怔了下,又轻笑说。
“希望吧。”素娟也轻笑了下。
……
艳阳高照,无风无云,一望无垠的荒芜戈壁都好像要融化掉。
飓风峡口,剑痕纵横,在灼灼日华下泛着精光,似尘封的宝剑,最是显眼。
天气陡然昏暗,不知何时而起的云遮了日头。
渐渐有风,越来越大。
疾风呼啸,飞沙走石,烟尘四起,不见天日。
远处,两个老人一前一后而来,后面那个几乎寸步难行。
“吴老鬼,要不歇会儿再走,这畜生老子扯不动了。”张冉顶着满脸风沙,扯着嗓子喊。
他身后,原本毛发如雪的马已经变了色,前蹄抱头做死猪不怕开水烫状,任凭张冉怎么拉,愣是纹丝不动。
吴苛回头瞥了拔河的一人一马一眼,微微皱眉,又点了点头。
张冉松了口气,松开马缰,呸了好几口沙子,嘀咕了句什么,只是风声呼啸,悠悠便吹散了。
吴苛又看了张冉一眼,然后顶着沙石疾风,盘膝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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