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前,周二郎挑着一桶酒来到淮阴庙,跟昨日一样,一桶米酒,另一桶装着清洗备用的白瓷碗。
周家兄弟在淮阴庙卖酒味寡淡,更像饮料的米酒挣钱,赵良臣、李清远也不做阻拦,前来习武的二十名内丁饮用起来更是豪爽,一圈走下来就卖了干净。
内丁返回军营后,周二郎帮着擦拭偏殿神像灰尘。
歇息时,周二郎说出心事:“张老爷要在村里开粮铺,要青龙寨的李秀才来当掌柜。现在粮食都储放在家里,家里昨夜就吵个不停各有各的说法,把舒娥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五郎不屑轻哼:“家里一人一个心思,能做什么事?四姐怎么也搅合进来了,她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周二郎长吁一声,眉目也有不爽之色:“本和她没关系的,可就是抹不开情面,被人家婆媳两个说一说,就跑来和咱提主意。原本呢,我和三郎商议把门面楼、前院和中院左四间房都租给李秀才,每月收个五百文租金。可大郎那边没有营生,想到粮铺做个账房……这算账的机要差事,怎可能让给外人来当?”
“粮铺是张老爷、李秀才兄弟两个合伙开的,又不是张老爷一人的。听那婆媳两个话语,好像咱兄弟跟张老爷亲近,李秀才也会把大郎看成亲近、心腹一样。这其中道理死活跟她说不明白,我看那婆媳两个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要为难咱。”
周二郎说着皱眉:“你四姐也心软,大郎媳妇哭哭啼啼说些软话,她就来给大郎说话。如果是给三郎求门路,咱就依她去寨里向张老爷求个人情……可凭啥是大郎?”
五郎摸着下巴,眼珠子左右来回摆动:“哥,这道理得和四姐掰扯明白。咱现在住在一个地方不假,可谁不知道咱已经分家了。咱帮大哥谋到一桩差事,这情分还记在四姐头上,那家子不见得会记四姐人情好处,只会觉得四姐好使唤,还觉得咱兄弟好糊弄。”
他眯起眼,心中发狠:“哥,李秀才那里真缺村里人做帮工,咱也不能让大哥去。舅舅在的时候,咱给舅舅面子,能吃这闷亏。现在舅舅不在了,有事来找咱兄弟光明正大的说,凭啥算计四姐?这次咱让一步,今后保准又会逼四姐,只会让四姐和咱兄弟难为情。”
周二郎缓缓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觉得又有些无情,舅舅尸骨未寒,家里就因这些事情闹得纷纷扬扬,有些说不过去。七郎,你怎么看?”
“对小妗子母子一家我没啥看法……那边儿终究是三哥当家做主,李秀才来租家里铺面本就是看在二哥面上特意照拂周家。四姐也归三哥管,三哥管不好这管不好那,今后粮铺开张,生出的龌龊绝然不小。免得今后坏了大事,二哥不妨跟三哥说明白,三哥若还管不了事情,二哥就帮李秀才重找一个门面。”
三哥周良佐才是一家之主,大哥周良辅就是想出来找个事情做,怎么也得告知周良佐,协商一番。
周良辅母子两个如果连这点应有的态度都没有,眼里没有周良佐,那眼里又怎么会有自家兄弟三个?
问题来了,三郎周良佐到底知不知道大郎的打算,又知情多少,具体是个什么态度?
周二郎听了心中明悟,心中不爽之感越发强烈。
没有三郎开口,舒娥怎么可能这么大度、积极为周良辅说好话?
三郎为什么装糊涂,把舒娥推出来让她左右为难?
周二郎脸上笑意渐渐敛去,五郎见了也大概能领悟一些,笑容更是不屑,开口:“哥,你说三哥到底在想什么?”
“他能想什么?还是不服咱,看不起咱兄弟。”
周二郎摸摸鼻子,透过窗户去看院中含苞待放的梨树,语气幽幽:“三郎还想着做他高高在上的一家之主,他心里更不喜欢咱兄弟。大哥是明明白白的看不起咱兄弟,也不怕咱生气,咱兄弟闹别扭,损害的又不是他周大郎的基业。大郎光脚的不怕泥脏,可三郎怕呀,可现在怕也没用,咱跟他已不是一路人。”
“呵~!”
五郎揉揉手腕,打了个哈欠:“哥,咱得快些攒钱。实在不行先凑出十两银买一栋像样点的屋子,早早成婚把四姐接出来。三哥爱算计就让他算计去,爱面子就和给他面子的人玩耍去,反正咱兄弟得离他远点。”
心中恶意揣测,嘴上当即说出:“兴许大哥、三哥和八郎还想着攀张老爷的高枝,攀上张家高枝,再来个过河拆桥!嘿嘿,这种事情大哥没胆子,三哥可有。”
周七不发一语,只当这是生活中的调剂。
周二郎、五郎则不同,宁愿少吃一顿饭,也要把这类关系切身厉害的事情捋顺,弄明白。
完成今日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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