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清夫妇在京中又住了几日。
见两个哥儿已经开始循规蹈矩的听训读书,女儿又与齐家的小姐相处融洽,放心地启程回汴京了。
齐大太太热情地邀他们再住些时日,被夫妇俩婉拒了。
这京城再好,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再者家中那些个糟烂事,总得回去解决解决。
哥儿们如今是下了心要他们留在京中了。
可容丫头还得嫁人,处置完家中的事,还是得快些给她定下亲事,也省得那些人没日没夜地惦记容丫头的嫁妆。
一想起齐容的婚事,三太太就觉得气闷无比。
刚上车没走多久就跟夫君抱怨起来了。
“长房那几个黑心肝的,从容丫头到了年纪就开始在外面找人嚼舌根,为了打那点嫁妆的主意,竟全然不顾亲侄女的声誉,真是一帮糟心烂肺的东西。”
“可怜我容儿被败坏了声誉,如今都十六岁了竟连个上门提亲的人家都没有,若是我们主动去跟人提,那可就是降了身价,就算带再多的嫁妆过去,容儿只怕也难在婆家有地位了。”
大女儿远嫁,小女儿前路未卜,三太太想起来就觉得心疼,对长房的怨恨也就更深了。
三老爷不耐道:“长房那两家子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
长房老祖宗是个烂赌鬼,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早些年捅了天大的窟窿,不得不动用公中的银子去还,只得写下文书将他们房下的产业抵了大半出来充公,长房也就由此开始没落了。
如今他们手里的田产铺子不及三房一半,又没出个能耐人可以撑起一个房头,为了图嫁妆娶了两个商贾人家的女儿做媳妇,却被亲家压得一分钱都掏不出来,日子过得愈发拮据。
而三房老祖宗克勤克俭,不仅将几个儿女教得好,还为子女留下了丰厚的家财。
老四家媳妇家境殷实,带来陪嫁的田庄就有好几个,还都是位置极好的上等良田,每年的收益就够全家吃不完的。
她们家就更不必说,娘家有个能干的哥哥,当初嫁人的时候陪送不少,后来哥哥又塞了好几个产业在她手里,说是让她手头松泛些,也好给外甥和外甥女多备些聘礼、嫁妆的。
所以齐家的几个房头,他们三房是最富庶的,是惹眼的一个,也是最招算计的一个。
长房的眼就没从他们身上挪开过,日日夜夜地算计着,想从他们身上捞些好处。
前几年长房提出要分宗,三房自是求之不得。
可长房又说,既是分宗,那便要把京城的二房给叫回来,然后将各房所有的田产铺子宅子现银收归一处,均分成四份才算公平。
因着他们长房管着祭田和祠堂,隔几年就要一修缮,所以在分产的时候须得多拿一些,便由他们家独占三分之一,剩下的再由三家分。
这明摆着是要占他们三房的便宜,嘴上喊着公平,可长房和四房的资产加起来也不及三房的一半,若真照他们说得那样分,三房岂不是要倒大霉。
后来二房从京中回信,说他们一家已经搬离汴京,走前在公中支了一笔银子来京中安家,宅子田庄都在在京城,汴京的那些早就抵回公中两清了。
他们房头一向弱势,手上的资产加起来也没多少,若是照着长房提出的法子分家,势必要占人家的便宜,所以就不去图那些家产了,只等他们几房分定,二房再回去签文书是了。
也就是那时候,三太太对这从未碰过面的二房生出了不少好感。
二房不贪不占,又早早离了这十分之地,哪怕长房拿重利诱惑也不为所动。
只可惜她嫁过来的时候,二房就已经搬到京城去了,那时她就在心里暗暗地想:若是日后有机会碰面,定然要好好结交一番。
后来还是她家老爷拿出了当年长房老祖宗的文书,上面白纸黑字记着太祖宗们的遗言。
说长房老祖宗内德不修,身为长子却未曾给弟妹们做好表率,还闯下此等大祸,败坏了家族名声,但无奈他是齐家人,不能任其自生自灭,便许他手上一半田宅充公,拿了银子去还赌债。
日后长房只得守着剩下的田宅铺子过活,不得盘再去算其它几个房头的资财,若是有能耐便自己去挣家产,若是没本事,自有公中的银子养活,不至让他们饿死罢了,但旁的就不要想了。
这就算是早早的将长房给切出去了,除了公中的银子,他们一毛好处都别想从其他房手中捞出来,若是分了宗,那就连公中的银子都没有了。
若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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