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容只身一人从拱门下走出来,手里提着个漆木的食盒,脸上一派笑意。
齐谦瞧了一眼魏弘,对着齐容板起了脸来。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跑来这里作甚,娘知道吗?”
齐容撇嘴:“我不过是来给你们送些好吃的,至于把脸拉这么长吗?”
她避开齐谦,将食盒递给齐证。
“我今日陪娘去街上逛,中午在这家酒楼里吃酒,娘夸他家的叫花鸡和芦花青鱼做得好,念叨着要让你们也尝尝。”
“傍晚四叔让府里备了酒菜,叫爹一起去同邹大人吃酒,这才知道你们今日过了先生考问,明日就能去鹿堂听指点。”
“娘心里高兴,想着你们肯定也要庆贺一番,就让人去你酒楼里给你们叫几个菜,谁知人家晚上生意太好派不出小厮来外送,我就只好亲自去点了菜等着,一做好就拿来给你们了。”
“我一路走得急,现在这菜还都是热得呢,没想到一来就看你这副冷脸,倒还不如不来呢。”
嘴上虽是抱怨着,但也没忘了将那菜品从食盒里取出来摆上。
齐证得了眼神示意,便打圆场道:“容妹毕竟是一番好心,再说既是婶婶提出来的,那便也算知晓了,你又何必再训她了。”
齐谦又何尝不知她的好心。
只是如今他们身处京城,离开汴京十万八千里,虽说不必再受族人叨扰之苦,但也因少了家族亲眷在身边,言语行事都是要谨而慎之,以求不要给四叔家里添麻烦才是。
不过当着魏弘的面,他也不好直接跟齐容说这些,便抿了抿嘴不再说话了。
这便是赞不追究的意思了。
齐容也不是傻子,知道齐谦这是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让她下不来台。
布好了菜,她便从善如流地赶紧告辞了。
齐谦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三人继续喝茶吃菜。
齐证和魏弘对齐容送来的菜赞不绝口。
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便将那些菜吃了大半。
茶足饭饱,自然是尽兴而归,回了各自的屋里准备安歇了。
魏弘刚脱下外袍,才发现腰上的香囊不见了。
他赶紧又将外衫套上,匆匆打开门到院子里去寻,果然见那香囊掉在了桌角边。
魏弘小心翼翼将那香囊捡起来,掸掉上面沾的浮灰,翻开香囊内里,正见金线绣的“金榜题名”四个字。
这是他那不善女工的妹妹熬了好几个夜才绣好的,临来楚苑之前亲自给他挂上,就为图个好兆头。
只是不知她如今和母亲在府中,日子过得如何了?
那马家的事又处理到什么地步了。
魏弘想起这档子事,就觉得气闷。
忍不住叹了口气,又坐回到了桌边。
桌上只余残羹冷炙,凌乱不堪,就好像他们家的家事一样。
他到现在都想不起来,那马姓的表妹长得一副什么模样。
就好像他不知道,她是怎么躺到了自己床上一样。
但他肯定自己从未与她行过那苟且之事。
可那马姓表妹毕竟是个姑娘家,马家将她的清誉当作利箭刺向魏家,魏家即便是有铜墙铁壁,恐怕也难抵挡住这样的利刃。
来前他听下人说过一嘴,那马家的表妹不再嚷着做正室,而是退一步,只给他做个贵妾。
可他不想要这样心术不正的妾室。
有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只怕一生都不得安宁,他又如何能专下心来,谋划前程?
魏弘越想越觉得丧气得很,垂下头揪住自己的头发。
就听有脚步声轻轻悄悄地在门口响起来。
魏弘一抬头,就看见了齐容一脸惊愕地站在门口。
虚抬着一只脚,背微微弓着,一脸的心虚,却还在拼命地朝他打着手势,让他不要发出声音来。
魏弘将憋在喉咙里的那声“谁”生生咽了下去。
齐容便蹑手蹑脚地走近了。
“三更半夜的,你不去屋里睡觉,在这抱着头作甚?”
“还穿着一身白衣,吓得我一跳,还以为见了鬼。”
竟然还倒打一耙起来。
魏弘忍不住压低了嗓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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