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花为了报黄璐的救命之恩,拜托我带它到黄璐家去,偷偷将它和皮皮交换,把它留在黄璐家,它想陪伴黄璐父母克服丧子之痛,抚慰疗愈他们。
它是指挥官,而我只是个听从安排的执行者。
在前往黄璐家吊唁前,我先找小熊借了她的太空舱背包。然后将小三花装在太空舱背包里,背着包到黄璐家。
刚进入黄璐家所在的小区就感觉到有零零散散的人都往黄璐家的方向走去,多半都是去吊唁的。我跟在这些人身后走着,来到黄璐家。前来吊唁的人不少,但基本上都是中老年人,也就是说都是黄璐父母的人际网,黄璐遇害的消息恐怕还没有在他的朋友圈内传开,他父母也无心去想办法通知他的朋友同事们。他的朋友不止我一个,有很多很多。
我排在上香人群队伍里,感受着现场复杂的氛围。黄璐的妈妈靠坐在客厅沙发里,显然仍无法接受这个打击,还在哭,已成泪人儿,她的身旁有几个老姐妹在安慰她。黄璐爸爸则跪在灵位旁,给前来吊唁上香的宾客鞠躬回礼。他神情恍惚,目光呆滞,虽然从不在人面前哭过,但那双红肿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体验,我心跳剧烈地久不能已。而听着周围人的闲言碎语,议论纷纷,又令我跳脱出这股悲伤氛围,像是置身在八卦现场般,有种想回击那些说的不对胡乱造谣的人的冲动。
轮到我了,我收了收复杂的情绪,把太空舱背包先放置在一旁的地上,端正地从桌上抽出三根香,点燃,曲臂捏握着置于胸前,三鞠躬。安息吧,小鹿!凶手一定会遭到报应的,一定!还有……我想你。我在心里默念着,眼泪又再次止不住流了出来,当着黄璐遗照的面,痛哭流涕。黄璐一定会笑话我:哟,爱哭鬼小猫,没见过像你这么爱哭的直男!是啊,怎么那么爱哭。不过我多想你再笑话我一次,再数落我一次,再和我一块吃饭,睡觉,洗澡,聊天,撸猫……
呆立在灵位前哭了一小会儿,我被排在我后面的宾客啧了一声,也许是嫌我占用太多时间,表示出不耐烦。他们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痛苦的心情吗?我想没办法,大多数人不过是因为人际交往的关系来礼尚往来地走走过场,并非全都带着悲痛的心情前来吊唁。我让开灵位前的位置,转身接受黄璐爸爸的跪拜回礼,然后我赶紧扶他起身。
“永一啊,谢谢你来,你真是黄璐的好朋友。”黄璐爸爸身体沉重,声音却有气无力。
“应该的,叔叔。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您尽管吩咐。您节哀顺变,当心身体啊。”我抽着鼻子红着眼睛说。
“叔叔想麻烦你帮忙通知下黄璐的同学朋友同事,全都是我和他妈妈的朋友来看他,他会不高兴的。我想让他走得不寂寞,想让他的朋友都来看看他,拜托你了。”黄璐爸爸握着我的手,悲切诚恳地说。
“好,好,我知道了,叔叔……”我也恳切地答应着,“那个……叔叔,我想去黄璐的房间看看,可以吗?”
“去吧,你自己进去吧,房间没上锁。你们关系那么好,叔叔再麻烦你进去看看我们黄璐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帮我找点儿出来吧,我会烧给他。”我领会他意思地点点头,不过还是稍有些诧异,一般不都是留着死者最爱的东西来缅怀他,睹物思人吗?黄璐爸爸却要烧掉一切黄璐喜欢的东西,是不是就怕黄璐妈妈睹物思人哀痛泛滥呢?我猛然想到吴蔚,至少在黄璐死的当下,他最爱的应该还是吴蔚吧!真希望黄璐爸爸把他烧给黄璐。冒出这个想法我突然觉得背脊发凉,什么仇什么怨我竟想要把吴蔚给烧掉……难道是嫉妒?因为黄璐最后的快乐和愉悦都留给了他,所以我对他产生了不爽和敌意?越想越离谱了,我深恐陷入迷思,赶紧抓起地上的太空舱背包,快步踱进黄璐的房间。
推开黄璐房间的门进去,我关上门,因为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的关系,房间内沉闷昏暗。我打开壁灯,看着房间内的摆设,黄璐熟悉的味道又扑面而来,整个房间充满回忆和黄璐荷尔蒙的味道,我倍感满足地享受着黄璐荷尔蒙的浸润,仰面躺到他床上,沉浸这片刻的安宁。
“你是谁?”皮皮突然从床底下爬出来,跳上床站在我身旁问我。虽然我是陌生人,但它应该闻到我身上有它熟悉的味道,或许是黄璐的,或许还有些吴蔚的,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伸过头来嗅嗅我。
“皮皮,我是黄璐的好朋友,我叫胡永一。别怕,先嗅嗅安心一下。”我伸出手递给他嗅。
“你就是黄璐说过的能和我们说话的朋友?黄璐他人呢?他跑哪儿去了,好长时间没回来了。今天家里突然来那么多人,吓死老子了!”仔细嗅过我之后,皮皮放下警戒,在我身边来回转圈。
“我是来带你走的,皮皮。”我伸手去抱它,它没有躲闪,很顺从地就将它拥在怀里。它也很小,骨架应该和小三花差不多大,只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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