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存绍看来,上马治军和下马治民都是累人的活。
但这两种活的劳累又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是日夜行军上阵厮杀的精殚力竭,后者则是文书繁杂经纶世务的案牍劳形。怪不得即便是李克用那样彻底的武夫也知道要收揽李袭吉等一帮人来分担掉文治的一部分,毕竟这两种累同时加在一人身上的辛苦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但李存绍可不想只做一个马上将军,武力也许确实是在这个世道生存必要的手段,但若想要功业永存,文治同样不可缺少。而在这样上马打仗下马理政的节奏里,李存绍竟从中找到一种充实——某种让他心里感觉踏实的依据。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理解后世的那些所谓“工作狂”,也许他们并非是真的是多么热爱工作,只不过是满足于工作所带来的踏实感——以及对未来可能取得成就的渴望。
李存绍摇摇头,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手头的呈文上。
就在这个时候,刁寿提着袍子下摆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李存绍看着有趣,这个刁寿如今官位升得越来越高,却依旧全无一点“官相”,举手投足间总是能让李存绍瞥见当初那个在威州城落荒而逃的小吏影子。
“小太保,西边来消息了!”刚进堂里,刁寿就急不可耐地喊道。
刁寿如今又被任做了侍卫亲军长史,负责情报方面的文职工作。侍卫亲军私下在外打探情报和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仅靠王定一人肯定不行,而刁寿这种不擅长治民,做事又有些手段的人便很适合统筹这种情报方面的暗活。两人“文武”搭配正好能发挥侍卫亲军应有的作用——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李存绍心里顾虑,面上仍不急不缓地问道:“西边那么多地方,是河东还是魏博?”
刁寿咽了下口水,“都不是,是华州。”
李存绍看了看两侧王缄与郭鹤的神色,见二人听到消息来自华州也都一脸惊讶。虽说汴军已经从洛阳开始逼近潼关,但如今离相州大战过去也不过一个多月,这么快就有消息传来?
李存绍把手中呈文搁下,“是韩建那边?”
“正是!”刁寿缓了口气,接着道:“李茂贞领凤翔军刚行军至长安,韩建竟直接献出潼关明里投了朱温!”
李存绍站了起来,皱着眉头问:“是何时的事?”
“亲军探子是从魏州得来的消息,算算时日应该是月初的事。”
郭鹤疑惑道:“怎么这么快?就算汴军势头凶猛,韩建只需坚守潼关抵抗一阵,等凤翔兵至后,不说击败汴军,自保也应该无虞才是。何必降了朱温?”
王缄摇了摇头,“定然是那韩建畏惧汴军势大自身抵挡不住,又怕与李茂贞合手会因先前屠戮宗室一事遭到清算,所以反倒不如趁早主动投靠朱温。”
李存绍也点点头,很快就觉得自己理解了韩建的想法。“韩建只有区区华州一地,兵粮都难以与周边几镇相抗,手中筹码不过是圣驾而已。那朱温是匹毒狼,李茂贞又哪里好过了他?两侧都是虎狼,等李茂贞引兵来情势不会更好,甚至还有可能身死其手,而若是此时投靠了朱温便是大功一件,在送去圣驾的份上朱温也不会杀他。”李存绍顿了下,又有些犹豫地道:“那朱温再暴戾横行也不至于连韩建也妄杀了吧?”
“唉,”郭鹤叹了口气,“若是圣驾被朱温所挟,宗室社稷危矣。”
一时堂上几人都陷入无话。
……
沧州城北的校场上,铁林左军的队正毛璋进行完了小太保为军中定下的日常操练,带着几个同样家在沧州的部下准备去兵房那边画个名字下值回家。
毛璋以前本是盐山刺史王顺才旗下的小兵,随着李存绍在浮水之战大获全胜后,侥幸活下来的毛璋也成了众多俘虏中的一员,后来李存绍从俘虏中招兵,毛璋便顺理成章地成了晋军一员,还因自身体格健壮成了铁林左厢指挥使杨载下面的一个伙长。而今年随着杨载往西攻打贝州诸县,毛璋又因为立下些功劳又被上头提为了队正。
队正按制管着五十来个兵,不过因为军中编制调整加上初春的战损,眼下还有不少缺额,毛璋还在等着上面分些新募的士卒下来凑够一个完整的队。
“哎,那边是新来的卒子吧?”身旁一个部下指着校场门口一列乱糟糟的队伍道。
另一个部下也讥笑着:“瞧那行伍乱的,咱铁林哪个指挥敢这样,指挥使不得被小太保扒了皮?”
“不过小太保好是好,就是对将士们太严了些。”又有人接上了话。
话音刚落,只听啪地一声,说话的人就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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