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愚想了想问道:“敢问节帅,去岁所垦田地是属官田还是民田?”
李存绍心想这个李愚还是有见识的,点点头道:“自然是属官田。”
李存绍当时就很清楚,如今地方制度崩坏,土地制度更是不复当年。唐初均田制下的国有土地经过上百年的流转也早就变成了一家一户的私有土地。各地土地兼并买卖之风盛行,土地变成了可以随意交易的商品。而私人土地在如今dòng luàn的世道很容易被隐匿、mán bào,地方征税也因此极为困难。
所以李存绍一开始就将新垦土地都划为官田,分与流民的其实只是经营权而非土地所有权,这样才能保证节帅府对土地有足够的掌控力以收取田税。
李愚拱拱手道:“既然是官田,那便可以先颁令禁止百姓私下易手,同时再申令民间开垦新田必需先向官府报备,等造册完毕后再按律征税。”
马郁也出言补充道:“国朝有制,每岁一造账,三岁一造籍,但如今此制在各地多废令不行,卑下以为义昌可以重新施行账籍之制。”
李存绍点点头,马郁说的正是他最为重视的。任何时代都不能完全依靠人来治理,必须有契约与制度辅助施行。而帐籍制度正是对应田亩征税的“契约”,其中“帐”是课税之册,“籍”是人口之册。听说唐初时因为府兵与均田制度,帐籍管制曾经十分严密,一个人的生老死亡全部都会登载,只是这一制度并没有延续下来。
而除去帐籍两册外,李存绍还“发明”了各户登记土地田宅内容的新册子,实际上就是后世的黄册。
“二位先生说的很好,”李存绍抚掌笑道,“刚才我与郭先生和刘司官商议时也是这个意思。以我观之,如今土地之弊主要有四点:丁户逃亡导致土地荒芜,这是其一;帐籍混乱而官府人事松懈,这是其二;地方豪强营田舞弊,这是其三;各地租额税率遵循旧制,民间摊派繁重,这是其四。”
见李愚二人陷入沉思,李存绍接着道:“义昌安定无事,在内无强人作乱,在外虽有河南兵事胁迫,却还未燃及本镇。如今民心思定,其一便已不攻自解。至于其二,节帅府已着手准备整顿吏治,而帐籍一事去年起亦已开始重新造册。而其三与其二乃是一纸两面,只要帐籍上田属租额明晰,便留不了插手舞弊的缺漏。唯独是其四还有待咱商榷。”
李存绍觉得,封建时代土地就是根本,有了土地才能养活人丁,有人丁才能收取赋税,而赋税又是经营建设与维持军队的根本。所以魏博一镇虽然每次打仗都有他,实力却一直都没能衰败下去——实在是有足够的人口可以供其反复折腾。但尽管李存绍想要改进一套合适土地政策,却也只能像如今这样不断摸索着改进了。
见李存绍不言,刘永亨接过话头道:“所以如今节帅与我等议后暂行的办法是,在秋前重新勘合籍册,所有田属无论官私都需勘合明晰,再者税额统一征定,无论去岁新垦还是旧有土地,夏税一律先以三十取一进行课税以免民间纠纷不断。”
李愚点点头,看来自己二人到来前李存绍等人就已经议好了办法,只是正好借机考教罢了。
果然,李存绍问了:“二位先生以为此法如何?”
二人连声拜服:“节帅英明,卑下等并无可言。”
李愚觉得自己这话还真不算是客套,上任节帅不过一年的李存绍能做到如今的地步已经可以用英明来形容了,而看样子李存绍对未来的期望似乎还不止于此……李愚当下已经决定要留在此间谋个差事。
“田税之事是个重头,旦夕之间没法解决,只能慢慢来。”李存绍站了起来,为今天的议事划上句号。“郭先生,如今幕府之中还有何职空缺?”
众人也都站了起来,郭鹤拱手道:“还有推官、巡官两职。”
李存绍点点头,“既然如此,眼下正好要整顿吏治,就请以李先生为节度巡官牵头进行。而丈量土地勘定黄册必然少不了纠纷,推官又有权处置,就请以马先生为节度推官。”
李愚有些意外,要知道推官和巡官在一镇之中乃是要职,没想到李存绍今日就大笔一挥为自己二人下了如此任命。
其实李存绍自己也很无奈,原本这些官职要么在义昌空缺已久,要么就是被些无德无能之辈占着,等到清理了原先那些占位子混日子的官吏后,如今用人之际反而很缺得力的官员。
见二人还没反应,李存绍笑着问道:“怎么,二位嫌职低了?”
李愚和马郁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谢恩领命。
郭鹤接着道:“明日两位便可去衙署找我报备,领取安置之钱与一应官府印玺了。”
于是李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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