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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说道:“你老家在什么地方?”
“我老家是华阴县的,距离这儿有好几百里呢。老爷可以去查,我真没说谎。”
卓然回忆了一下脑海中关于那件案子的记忆,那件案子好像找到了一个物证,那就是从死者的下部提取到了一根明显不同于死者的毛发。
因为死者的儿子长期在外经商,数月上年不回家,他儿媳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良家妇女,所以当时他们怀疑发现的这毛发应该是凶手qiáng bào郭家儿媳妇时留下的体毛,便被收藏在了案子的袋子里头。
卓然当即说道:“你现在伸手到你xià tǐ拔一根毛下来给我,我要做个对比检测。”
光棍张不知道卓然要自己拔根毛做什么,又是奇怪又是窘迫,红着脸说道:“我的手绑着呢。”
卓然吩咐郭帅把他的手松绑,然后这光棍张伸手到裤裆里头拔几根毛下来,小心的放在卓然的桌上。卓然吩咐郭帅将光棍张架出门去,让捕快和刑法的书吏看押,再叫郭帅去把三年前郭家儿媳妇被人jiān shā的案子的卷宗拿来,自己要核查。
卓然把房门关上,取出了那根体毛比较之后,肉眼倒看不出有太多明显区别,必须要用显微镜来观察了。
卓然调好了光学显微镜的倍数,这光学显微镜的镜片透光度不够,而波斯商人又一直没回来,卓然订的玻璃镜片当然也就没人送到手,只能暂时先用以前的水晶打造的镜片,在观察度数相对较低的情况下,倒是勉强能够满足要求。
经过仔细比对卓然发现,两根毛发在显微镜下所显现出来的粗细色泽都有比较明显的区别。
卓然没有进行更为复杂的血型鉴定,因为那种鉴定只是用来让他作为侦破案件线索使用的,不能在宋朝作为证据。而他要证明这光棍张不是凶手,有一个更为简单的办法,那就是按照光棍张所说的,查清楚郭员外儿媳被jiān shā的那天这光棍张是否真的在几百里外的老家,并没有到武德县来。
于是卓然将南宫鼎和杜捕头都叫来。对杜捕头说道:“罪犯提出当时他并不在武德县,而是在老家。现在你跟南宫鼎你们带人前往他老家查验,务必要搞准确。”
杜捕头犹豫片刻说道:“小的年纪有些大了,鞍马劳顿,这把骨头有些经不起颠簸,要不就辛苦一下南宫捕头,让他去吧,我就不去了。”
卓然微微一愣,好生瞧了一眼杜捕头,因为若是杜捕头提出让南宫鼎不要去,而他自己去的话,这反而倒符合逻辑了。那样一来,如果杜捕头作假,那他就是玩忽职守徇私舞弊。卓然完全可以再次调查,并以此为借口,追究他的责任。
没想到杜捕头却直接提出他不参与,让南宫鼎去。这让卓然对这个老捕头另眼相看,或许他的本性还不坏,只是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只要本性纯良,倒也不是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于是卓然对南宫鼎说:“那好,那就辛苦南宫捕头,你带人前去核实。这此之前,把光棍张押在大牢,等候消息。”
几天后,南宫鼎带着人回来了,风尘仆仆的对卓然说道:“县尉大人,我们查过了,那期间这光棍张的确是在老家,并没有到武德县,他到武德县是半年以后的事。”
卓然点点头说:“既然如此,他没有作案时间,肯定不是凶手,将他放了吧。”
南宫鼎忙答应,又问道:“这光棍张殴打杜迁,将其鼻骨的折断,这个案子该如何处理?”
卓然淡淡的说道:“双方都各有损伤,也不是什么大伤,各自担负自己的医药费也就是。这光棍张受的伤只怕比那什么杜迁还要重得多,就各管各的就行了。”
南宫鼎答应说道:“那小的去跟杜掌柜和他公子说一声,我听说这两天他时常派人到衙门打探消息,要求治罪。”
卓然皱了皱眉说道:“他既然如此不依不饶,那就这样吧,你派人去查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打谁?他的鼻子到底有没有被打得鼻骨骨折,找个郎中验伤,看看究竟如何。再让他们给光棍张也验伤,看谁的伤更重,查清楚之后,本官自有公断。”
南宫鼎顿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因为他也看得出来,实际上若真是查下来,只怕光棍张受的伤更重。对方只怕治不了光棍张的,反而还要自己承担。这一招以进为退着实高明,对付这种人应该最有效不过了,同时也能给那杜捕头一个交代。
南宫鼎答应退下,过不了多久,他又高兴的回来,向卓然禀报说,去查了。那杜迁只是鼻子被打破了,当时流了鼻血,郎中已经检查过,鼻骨并没有折断。反倒是光棍张肋骨折了,郎中已经上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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