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璄在宫中安排有锦衣卫暗暗保护卫卿,但后来被她撤掉了。
皇帝身边有亲卫军,而她身边却有锦衣卫,这让皇帝怎么想?
况且在宫里,料想背后之人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对她动手。就算发生什么意外,以卫卿的能力也足以自保。
但苏遇既然打定主意要来,想必就算安排锦衣卫,也拦不住他。
终究百密一疏,卫卿没有想到,他们会在她给后宫娘娘诊脉用的脉枕上动手脚!
所幸现在是被她给碰到了,要是在诊脉过程中被后宫娘娘给碰到,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她每天出入后宫,接触到的后宫主子和宫人岂是一个两个,谁都有可能趁她忙碌之际动手脚。
卫卿思绪飞快转动,把这些天的情况大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却找不到任何头绪。
她沉着脸找出清洗伤口排出毒浊的药水来清洗手指,可是毒血行滞,一时根本排不出来。
随后听见动静的太医院其他人闻声过来,见满地都是药瓶,以及卫卿所在的地方染开点点血迹,都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道:“卫太医,你受伤了?”
卫卿淡淡道:“不小心被薄刃割到手了,上过药就好,不碍事。”
他们只好又退了下去。
卫卿也不怕苏遇这会子干坏事,毕竟他先未动手,已经错失了最佳良机。更何况叫太医院的人知道他此刻在这里,一出事就更说不清了。
卫卿手指在药水里搅动,与苏遇道:“首辅今日来有何贵干?这是来给我个下马威,还是来给我警个醒儿?”
片刻,苏遇道:“都不是。”
卫卿抬眼,凉薄地看他一眼。
苏遇道:“祁岐公主病了,我来拿点药。”
“拿药可以去问其他太医拿。”
苏遇沉默。
可是他到这个地方来,不就是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个借口,可以来看看她么?
祁岐公主在首辅府,想尽一切办法地博取苏遇的注意。不管是她装的还是真的,生病是常有的事,请上府的大夫不知被赶跑了多少个。
所以苏遇现在到太医院来取药,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卫卿把手指从药液里拿出来一看,不由皱了皱眉。
受伤的是无名指,整根手指现在都已经变成了青黑色。那股浊色还是不可比曼地正隐隐往手背上蔓延。
看来药液洗不去这毒素,再耽搁,这手指大概也得废了。
卫卿拭了拭手指上的药液,又开始挤毒血,挤到指尖时,用薄刃轻轻一点,就溅出一些毒血。
即使这样,也无法完全除干净。
苏遇看着她一声不吭,可额上的冷汗却一直往外冒。
他忽然一把扼住卫卿的手,往自己这边一带。
卫卿冷不防跟着朝他倾了倾身。
卫卿抬眼便幽冷地看着他,道:“首辅最好放手,一会儿这毒血溅你一脸,我可不负责。”
然,苏遇道:“无需你负责。”
下一刻,他竟是张口就含住了卫卿的手指,用嘴给她吮吸。
卫卿顿了一瞬,下一刻条件反射性地就用力往回抽。
可是他早有准备,手上力道大得骇人,在卫卿另一手朝他袭来时,他亦伸出另一手将她截住。
苏遇吐出一口污血,道:“这样吸出来,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可是这样,他也会中毒。
卫卿阻止不了他,用力地蜷缩着手指,可他就是不松口,一边用牙齿磨着,一边用力吮吸着。
清晰而湿暖的痛感自指尖传来,让卫卿既惊,且怒。
这人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左右不定,令人讨厌。
为什么他坏就不能坏得彻底一点?为什么他好又要掺杂着重重算计与利用?
哪怕是曾经他亲手往她胸口捅了一刀,卫卿承认,后来终于想起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他,但是却讨厌他。
随着一口口污血被他吐在地上,手指和手背上那股青黑色渐渐褪去。
卫卿声音冷冽至极,一字一顿道:“苏遇,难不成,你希望我感激你吗?”
苏遇低声回她道:“我不要你的感激,我也不是来看你有事的。我是来看你无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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