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永晋面前的就是德军山地营隆美尔上尉。
胜利者总是大度的,隆美尔面带微笑:“中校,以你那几个人,想要战胜我们是办不到的。”
“是吗?当然,没有重武器,想要战胜战车是困难了些,至于您的手下……老实说,他们只是一群没有头脑的机械人而已。”徐永晋轻蔑地瞟了眼抬着自己的德国士兵,远方的炮火还清晰可闻,德国人竟然没有让当地老百姓抬自己,这真让徐永晋有些意外:“至于指挥官,您,您毕竟只是上尉,不是上校。”
“中校,胜利是属于我指挥的部队。”
“是吗?只是暂时的而已,百来号人又有大炮战车掩护,付出惨重代价才打败不到十人,这样的胜利要在我军,那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隆美尔终于被徐永晋激怒了,冷冷说道:“中校,您在有意羞辱我吗?不要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俘虏了。”
徐永晋斜了眼隆美尔,什么话也不说闭上了眼睛。
作为俘虏活着,还不如让敌人打死。
隆美尔沉默片刻,突然大声道:“你的部队为什么出现在土伦!你军这次行动目的何在?!”
“姓名:徐永晋;军衔:中校;出生日期:一**四年六月十六;部队番号:中国陆军第101伞兵团,职务;团长。”
“这些我都知道!——该死的,你上次已经说了。我问的是你的伞兵团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土伦那边有多少军队登陆,是中国一国,还是中、英、美、法国流亡分子!”
“姓名:徐永晋;军衔:中校;出生日期:一**四年六月十六;部队番号:中国陆军第101伞兵团,职务;团长。”
手枪上膛声。
徐永晋闭着眼睛,微弱却很清晰继续说:“姓名:徐永晋;军衔:中校;出生日期:一**四年六月十六;部队番号:中国陆军第101伞兵团,职务;团长。——日内瓦公约第十七条:每一战俘,当其受讯问时,仅须告以其姓名、等级、出生日期,及军、团、个人番号,如其不能,则提供相当之材料。对战俘不得施以**或精神上之酷刑或任何其他胁迫方式借以自彼等获得任何情报。战俘之拒绝答复者不得加以威胁,侮辱,或使之受任何不快或不利之待遇。”
“我不管什么日内瓦公约,我只想知道倒底有多少军队在地中海沿岸登陆,规模多大,主要登陆场在哪里!中校,你要是不回答,我会让你马上回老家!”
“日内瓦公约第十七条:每一战俘,当其受讯问时,仅须告以其姓名、等级、出生日期,及军、团、个人番号,如其不能,则提供相当之材料。对战俘不得施以**或精神上之酷刑或任何其他胁迫方式借以自彼等获得任何情报。战俘之拒绝答复者不得加以威胁,侮辱,或使之受任何不快或不利之待遇。”
冰冷的钢铁顶在了徐永晋的额头,徐永晋却毫无表情,缓慢而又沉稳重复着同样的话。
死,对徐永晋实在算不上什么,那么多次枪林弹雨中冲了过来,那么多战友、部下就在他身边倒在血泊中,和他们相比,徐永晋不过是后死者而已。生,尤其是作为一名俘虏活下去,这却是莫大的耻辱,当一个人认为活着是受罪时,死亡对他本人而言,就是最大的解脱。
冰冷的钢铁离开了徐永晋额头,站在旁边的隆美尔用德语冲抬担架的说了些什么。徐永晋听不懂,却可以想象德军上尉对无法从自己口中套出他所认为有价值的情报,脸色一定很难看。
担架再次移动,随着担架一上一下,腹部中弹的地方开始做痛,让人痛不欲生的绞痛。
徐永晋紧抿嘴唇,闭着眼睛,硬是不发出一声,哪怕最轻微的呻吟,他也不想让敌人听到。
会把自己抬到什么地方去?活埋?还是枪毙?先不说那个上尉劝降时,自己对他的蔑视,就算刚才,自己不也一再有意刺激上尉?
怎么死,实在不重要,参战这么多日子,打死的敌人也不知有多少,“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捞一个”,他徐永晋已经不知道捞了多少个。打了这么多仗,今天却当了俘虏,徐永晋感觉自己累了,不是身体上累,而是心里累,永远没有止境的敌人,一个个战友先后死在他面前,是的,他曾经无限接近胜利,如果没有战车的话,徐永晋可以肯定,一个逆袭抢了敌人机枪的战士们,一定会在他带领下,把敌人赶到一边,他可以率领战士们胜利转移到大山里。主力部队应该已经顺利登陆了,敌人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他们原本可以躲在大山里,等待和主力部队会师的那一刻。但是,一辆战车改变了这一切。
自己的指挥失误了吗?没有,指挥并没有失误,面对强敌能打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可这无法改变结局,自己被俘,其他人全员阵亡,这让徐永晋伤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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