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钱宁的想法,正德并没有察觉到,此刻,见钱宁振振有辞的数落着刘谨的罪状,他只感心头一凉,脑中空白一片,不愿再去想其他的事。
待钱宁领命而去,正德又叹息着走进了帐幔中,李月轩死而复生,总算给他带了点慰籍,帝王总是孤独的,没了刘谨。正德便像失去了一个亲人一样,如果李月轩也没了,那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说起来,正德忽然向钱宁说起放刘谨一马,跟见到李月轩死而复生不无关系。只是钱宁罗列出来刘谨的罪责竟然都是这等大罪,正德心中也是矛盾痛苦。想杀真狠不下心来,放却更不甘心。
此刻,帐幔里李月轩睡的跟个死人似的一动不动,想是太累的关系。可他一身绑着绷带,奄奄一息的模样让人想不想岔都难,偏偏昨夜那位太医院的老提点又是叹息、又是摇头,更是让人想歪了。正德心头想起自己蠢蠢的以为他就此往生时,不由自嘲一笑。
走近帐幔中,眼前永福和永淳都已经匐在李月轩身上熟睡了过去,昨夜一夜都担心受怕,没合过眼就是铁人都熬不住,何况是娇生惯养的两位公主。正德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发现自己也是一眼没合过眼了,刚才心情悲痛还不觉得,此刻见到李月轩无事,那浓浓的睡意就如潮水般来了。
“睡会吧,大冬天的一个人睡太冷了,去找婉颜去暖脚去”正德用手擦了擦犯困的眼泪,又给永福和永淳一人批上一件袍子,便往坤宁宫跑了去。
焦芳府上,八十好几的焦芳正拥着新纳的小妾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冷汗直下。心中七上八下的,难以平静。
焦芳看了眼身旁那雪肤玉肌、娇俏动人的小妾,若是平时恐怕又要白日宣淫了,只是今日却毫无兴致。他急急穿上衣裳,下了床,想起这些日来从宁夏陆陆续续传来的消息,知道李月轩平定安化王后,大军在回朝途中。尽管对李月轩十九日就平定了安化王也是吃惊不已。但焦芳却感到李月轩和张永回朝后,将有大事发生。
无声一叹,焦芳打开紧闭的窗户,看着窗外寒风呼啸,屋顶上已结了层淡淡的霜。看来过不了几天就要下雪了。
一阵寒风息来,透过窗户吹进屋内,顿时吹的焦芳老脸一阵冰冷,脑子却忽然间清醒了不少。焦芳拧眉看着窗外,半晌,忽然一叹,道:“是时候离开了”
今日没有早朝,大清早的,紫禁城里冷冷清清,呼啸的寒风肆意穿梭,除了呼呼风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站岗的皇城卫兵一个个耷拉着头,时不时把冷的通红的手送到嘴边喝两口热气,看着天空骂上两声:“他妈的,这鬼天气,真他娘的不让人活了”
焦芳一身便服走到午门前,衰老的脸上显得前所未有的从容和淡定。守卫都是认得他的,此刻,刘谨被抓的消息还未传开,京城百官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就不要说这些卫兵了。
见到焦芳要进宫,卫兵哈着腰,道:“焦阁老,今日不是不上早朝吗?”
焦芳点头一笑,道:“恩,老夫去找陛下有些事”
卫兵见焦芳目不斜视,一边走着一边敷衍自己,心下暗骂了一句,脸上却讪讪一笑,不再说话。
走过奉天殿,来到乾清宫,焦芳正要麻烦门外的小太监通报一声,不想那个小太监急忙走到他身前来。拉着他就走。
焦芳心下一惊,从小太监脸上的表情感受到似乎发生了大事。
果然,小太监把他拉到角落处,急急道:“焦阁老,您怎么还进宫呀,赶快走吧”
这个小太监是个河南人,是焦芳的老乡,平日焦芳非常照顾他,渐渐的小太监便自愿的成了焦芳在宫中的眼线了。此刻,听到小太监这么一说,焦芳心里一惊,面上却从容,道:“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太监回头看了看乾清宫大门口,发现没人过来,急忙道:“焦阁老您不知道呀,刘谨昨夜已经让陛下派人抓起来了,说是图谋造反,锦衣卫指挥使钱宁已经带人去抄刘谨家去了”
“什么?此话当真?”焦芳心头一凛,惊骇的忙不迭抓住小太监肩头。
小太监点点头,道:“是真的,焦阁老,您赶快想想办法脱身吧,以前受您老照顾,小的感激不尽,今日算是报了您的大恩了”
焦芳摆摆手,眉头紧拧,过了半晌急忙向内阁走去。
来到内阁,焦芳提笔就在一封信笺上龙飞凤舞写了起来,然后又急忙跑到乾清宫,让小太监转呈正德。随即便跑回了家,把家小,金银细软带着就出了城。
中午,李东阳率百官忽然进宫,人手一分奏本,直奔乾清宫,当得知正德不在乾清宫而在坤宁宫后,又领着人浩浩荡荡往坤宁宫而去。站岗的小太监从来没见过大臣们这副样子,顿时都知道了朝中有大事发生了。
坤宁宫里,正德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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