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加了一分力气,长剑又深入皮肉一分,鲜红的血自剑尖滴落在他身上,浅色锦袍上如同盛开了几朵妖冶的红梅一般。
“说,你来安州做什么?”
明淮不言,容湛还要再加力气,却被景玉呵斥住:“放他走。”
容湛不甘心:“公子,这个明淮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啊。”
她站起来,顺手拉下脖子上的珍珠丢在明淮身上,眼底溢满失落,眼圈有些微微泛红:“我知道,放他走。”
明淮站起来,也不管长剑还在自己脖子上,一把拉住她:“小鸾。”
景玉看着前方,眼眶盈着眼泪,微微哽咽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倔强:“还请九公子叫我景玉。”
他还是拉着她:“我并不是一直都在利用你。”
“可你还是利用了我对你的信任。”
她闹了性子,挣开明淮的桎梏,下了草厅,拖着步子进了屋子,自己把门关上,随即吹灭屋里的灯。
容湛怒气难耐,愤愤收剑:“来人,送他们离开。”
说完,他也气愤离开,只留明淮在园中。
不问缘由。
不听解释。
不抓他。
不闹他。
她只是不想见他。
明淮心里似乎塞了一团乱麻,绑着他,挠着他,束缚着他,让他难受。
他捡起景玉丢下的珍珠,拿在手里看了许久,默不作声的收好,又看了屋里许久,踩着园中积雪出去。
飞羽在门外等着,瞧见他出来就说:“公子,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我都睡下了,他们却说我们要走了。”
明淮走近,他这才看见明淮脖子上的血痕,一下子惊叫起来:“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明淮一言不发的翻身上马:“走。”
飞羽怎么肯,拔剑直指门口的侍卫:“你家公子就是这样待客的?”
明淮怒吼出来:“走。”
他发火了,调转马头离开,飞羽站在门口不知该如何,瞧他走远,只能跟上去。
这个时候,城门还没有关上,似乎是专程在等他们出去一般,跑出好远,明淮在半山腰勒马停住,瞧着徐徐关上的厚重城门静默。
飞羽心里又气又急又疑惑,实在忍不住问了:“公子,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想她了特意来看的嘛,怎么会这样?”
明淮抿抿唇说道:“回营,准备攻城。”
飞羽又是一惊:“可是赢傅还在安州呢。”
“他的生死安危,与我何干?”
他驾马往郑军大营而去,没一会儿就消失在雪色暗夜之中。
远远的跟着他们的侍卫瞧他们走了才回来,只站在屋外说道:“公子,他们安然离开。”
容湛摆摆手示意他退下,站在门外说道:“公子何不抓住他,以胁迫郑军?”
他知道景玉此刻就靠在门边抱着腿坐在地上,毕竟这是她自小就有的习惯。
“我流落郑军,他亦不曾利用我。”
她尽量如常的声音,却还是加了一丝沙哑轻颤。
容湛沉默了许久,听她在里面轻轻啜泣,犹豫几番才说道:“将军大仇未报,公子大业未成,切莫被儿女情长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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