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珩在心中暗自揶揄,可目光却不由聚焦在了伏案而睡的身影上。
这半明半昧的光影交叠里,那消瘦的身影轮廓在随着咳嗽而不住地抖动肩膀,宇文珩竟然有些舍不得她继续这般咳。
好像蝶翼快要折断,脆生生地,让他如何再安睡下去?
宇文珩佯装挺尸,可眉头却不由拧了拧。
可不能让这丫头甘心情愿服侍他之前就病倒了。
本就瘦骨嶙峋,若是一病,还得了?
不会呕出血来吧?
嘴硬心软,于是趁着周遭无人,身子却不由想要支了起来。
正要走向小夏去看看她的情状。
突然,这帐篷之外倏然起了一阵冷风,有那很是鬼祟且秘密的身影在窗帘外晃动了两下。
和衣而睡的宇文珩顿时眼神一凛。
外面有人!
身形未动,指尖一捻,悄无声息间竟有一枚极其精巧的金叶暗器射出,破开虚空朝着那外面的魅影飞去。
暗器割破了这军帐的帘子,疾驰打去,却被那很是警觉,欲要窥探之人缩头闪身避开。
擦身而过,惊险万分!
那黑衣人一皱眉,知晓行迹败露,这便立马隐没身形急急遁入夜幕之中。
宇文珩身轻如燕,矫捷地跃下床榻几步蹿出了营帐欲要追赶,然而,篝火熊熊,那鬼祟人影却已然不见。
逃之夭夭!
真是好轻功!
待宇文珩再转头看向自己元帅帐外的两个卷帘守卫,却还是抱着兵器点着脑袋打着瞌睡。
正是三更天,睡意正浓。
所以,他们便是毫无察觉敌情?
宇文珩不相信自己亲手提拔的精锐却松懈到了如此地步。
他循着一股幽幽的还未被风吹散的松香味道,伸手往那熄灭的火盆里捻起了死灰。
篝火燃尽的烟火味道中不觉还有那仿若松香的幽幽气味。
真是手段齐备,怪不得他门外的精英亲卫却是昏昏欲睡。
而宇文珩靠近,那两个侍卫才突然像是有了察觉,其中一个脑袋一歪终于清醒过来。
一看却是大元帅在跟前,便是急急跪地正要大声说话求饶。
“嘘,都给我安静点!”
宇文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那两个守卫顿时噤若寒蝉。
看大将军不禁往营帐里面看了一眼,才醒悟过来,是让他们不要把里面的人给吵醒了。
这般温柔关切。
他们哪里还敢说话?玩忽职守自危不已。
秦军军纪严明,这可是杀头的罪名!
然而今晚夜雾缭绕,隐隐觉得很是困倦起来。
以为不过打个盹,醒来却发现大将军就在眼前,可吓得够呛!
看着自己的亲卫竟然对敌情浑然不察,如此疏于防范并不寻常。
宇文珩心中更加起疑。
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他宇文珩的军帐,也不知道是哪路高手,这般深藏不露地潜伏在他的营地内。
若是稍有差池,方才便有可能遭了行刺。
是谁?
莫非是细作来刺探秦兵军营?
不,这秦国的军营可不是那么好突入其中的,哨卡林立,不可能毫无动静就离着他宇文珩的营帐如此之近!
如此想着,这元帅大人的目光不自觉就看向了几十丈外的贡女营帐。
或许,那人还混迹在诸国献上贡女的队伍里?
夜幕茫茫中,似乎隐蔽着一触即发的危险。
宇文珩只是负手远看,并不准备立即打草惊蛇。
这剑拔弩张之间,其他诸国都是虎视眈眈。
要是他宇文珩马失前蹄,被刺杀在了这军帐内,可就不是遗臭万年而是贻笑大方了!
这些贡女,看来。。。。。。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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