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下了雨,平常倚在窗前,呆呆地看着窗外飘落的细雨,心里有些烦乱,连每天例行的练字,今儿个也歇了。
无病进来倒茶,就看到姑娘又这个呆呆的样子,叹了口气,拿了件外衣,过去给平常披上了,又倒上了一杯热茶,递给平常。
“姑娘还是为七姑娘的事在心烦吗?”这些天,七姑娘差点掐死了三姑娘的事在园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叫无病想不知道也难,连院子里的那些小丫头现在走个路,也要远远地避开了那碧梧轩,生怕七姑娘哪天发了疯就倒霉了。无病心里说实在的,也有些怕的,可看姑娘却为了七姑娘的事这么操心,又有些感动。若有一天自己如此还有个人这么对待自己,便也值了。自此之后,无病服侍平常更为用心。
平常回过神来,便瞧见无病一脸担心的表情看着自己,接过了无病递过来的热茶,不觉露出了略带依赖的笑容,这段时日的相处,无病的稳重、能干,都让平常颇为倚重。再加上无病心思细腻、善解人意,两人相处下来,感情倒又比旁人要好上几分,因此,无病对平常说话也越来越随便了,
而其它几个丫头,无灾有些小性子,心思也多,身体又不算好;无忧口又没个摭拦,心思又粗,不是个善动脑筋的;无愁年纪又太小,还不太懂事,因此平常一些心事也只跟无病说,两个人有个商量,这回平康的事,平常原是不打算说的,但也不知怎得从谁那里就走漏了风声,到现在,园子里的人差不多都晓得了,眼看着平康一天天地沉默,性格也变得有些乖张起来,今儿个上课的时候还差点跟平琅她们吵了起来,平常很是忧心,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嗯,康儿姐姐最近越发不理人了。原以为她只是这些天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静,因此,去找了几次,她说不见也就罢了。可是都过了快一个月了,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了。怎么能不担心呢?连前些天元宵节晚上大伙儿一块儿聚会,她也没来。唉,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说到这里,平常长叹了一口气,一向爱笑的面孔上满是愁意,多么怀念以前那个一天到晚话多得不得了,总是静不下来到处乱跳乱蹦的平康啊!
“姑娘昨儿个不是去找过大姑娘和三姑娘了吗?她们那边怎么样?”无病问道,昨儿个晚上姑娘专门跑到大姑娘和三姑娘那边去了,后来就在三姑娘那儿歇下了,也不知她们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平常垂头丧气地摇摇头:“别说了。福儿姐姐跟我一样,吃了好些个闭门羹,安儿姐姐这些天脖子上的瘀迹还没有消掉,都不敢去见她。怕太接近了给她发现了,到时候她心里又过意不去。唉……”说到这里,平常又是一阵叹气。
“姑娘可要听听奴婢的主意?”无病故卖关子地道,这些时间姑娘一直在为这件事操心,她也跟着想了很久,却发现这件事办起来说简单是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依姑娘们的这种做法当然是复杂了,可依她这个法子,粗是粗鲁了一点,可说不定还真成了。
平常一脸惊喜地看着她:“好无病,你有办法?快说,快说!”
无病就搬了个椅子,凑上前来,在平常的耳边说了这么一段话。随着无病的话语,平常的脸色一阵变幻,到了最后,跳了起来,兴奋地抱了一下无病:“好,我这就去找福儿姐姐、安儿姐姐去试试!”说完,就撂起裙角,朝外跑去。只急得无病慌忙找了一把伞,追了出去大叫:“姑娘、姑娘,下着雨呢,带着伞出去,小心淋着雨了。”
平常却早已跑了老远,听得她的话,只转过身,朝她挥了挥手,就跑得没影了。无病摇头不已,这个姑娘,平常自个儿的事倒是不紧不慢,沉稳得很,一碰上别人的事倒成了个急惊风了。这么冷的天,又下着雨,虽是不大,到底要小心些。心下掂量着吩咐无忧先拿件干爽的衣服送到七姑娘的碧梧轩去,另外还得熬些姜汤,用罐子装了让无愁给送过去。无灾怕冷,还是不劳烦她了。无病自下去吩咐准备不迟。
屋子里漆黑漆黑的,一只烛火也没有点,平康蜷缩着窝在被子里发着呆,这些天她下课回来都是这样,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漆黑的房间,谁也不见,谁也不理。
“姑娘,晚膳做好了。”风花敲了敲房门,不出意外的,回应她的仍旧是沉默。这些天姑娘都是这样,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饭也不吃。她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去找风红来吧!好歹风红的话姑娘还是能听进去一些的。上几次姑娘也是在风红的劝慰下才吃了些饭。
听见风花的脚步离去,平康却动也不动,这吃饭又如何?不吃饭又如何?这些天也没怎么吃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可见这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了的。想到那些丫头谈论起自己时那副恐惧厌恶的样子,平康只觉得自己死了的心都有,这样如同恶鬼一样的自己,活在世上也不过是害人害己罢了。自己死了,好歹不会害到亲如姐妹的平安她们。
刚听到那两个丫头的话时,她心中还存有三分不信,可是很快地,她就相信了。每天早晨醒来时,平康发现自己的手里都抱着一个或是枕头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可是无一例外地,它们有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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