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面对平康无辜的疑惑,在平安若无其事的微笑安抚下,没有任何人告诉她当时发生的一切,对于这些天饱受失去亲人的伤痛折磨的平康,没有人忍心再在她的伤口上洒上一把盐。这样的冲击,对于现在的平庸来说,无疑是并不必要的,众人试图将它当作一件小事,随着时间流逝,让它消散于众人的记忆当中。然而,发生过的事情,到底不是那镜中月,水中花,终不是空事,虽然平福警告了那些目睹事情发生的大小丫头不得把此事泄露出去,但到底,这样或是那样的流言还是在下人们之中传了开来。
这天下课以后,平康只说想一个人在园子里逛逛,在回绝了平常一起去她那儿坐坐的主意,一个人在园子里寂寞地走着,不时地用脚尖踢着路上的石子儿。平康这些天总感觉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她自己家去了一趟,加上得知姐姐冤枉死了的事心态有所变化,还是周围的人的问题,她总感觉这次回来似乎什么都不对劲了。
虽然那些大小丫头对待她是一样的恭谨,可是,却让她觉得分外地不自在,那种恭谨地有些小心翼翼的姿态,似乎已经到了隐含惧意的程度了。以前,虽然常被平福说没个小姐样子,可她还是喜欢跟着院子里的一伙小丫头一起疯来着,一起踢踢键子,一起跳跳绳什么的。
可是,这样的事情从她回来后却从来没有过了,虽说她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情,可是那些小丫头玩的时候再不曾叫她,并且一见她走近,就一哄而散了,似乎害怕她说一样。平康以前从来没有因为她们贪玩说过她们一句啊。为什么会这样呢?平康百思不得其解。问了平安,平安只是说那些小丫头是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怕吵到她而已。可是平康的心里还是有所芥蒂。
而且平安这些天也有些奇怪,以前她们两个老是同进同出,打打闹闹地,这些天平安虽仍是跟她极好,说话也并无二样,可却不再像以样手来脚去了,更是推说她这些天刚回来需要休养多睡一会儿,竟是不再跟她上学一同来,下课一起走了。仿佛不想再跟她一起似的。按说这种时候,如果是以前的平安,一定会时时陪着她,安慰她才是,现在这究竟是怎么呢?
平康的脸上满是茫然,最近发生的这么多事情,让这个小姑娘小小的心灵有些不能承受负荷了。姐姐的冤枉似一坐山一样,沉沉地压在她的身上,可即使她再小,再不通世事,也晓得这样没凭没据的事是占不住理的,更何况爹娘的卖生契可是在程府手上,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别人让他们生就生,让他们死就死,打死个把个奴才,又会有谁来管?嫣红姐姐的话她没有告诉爹娘,就让他们短时间过些安静的生活吧。那种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愤恨却无法发泄出来的憋闷,就她一个承受也够了。可是又能瞒到几时呢?平康的心里没个底,那姹紫在姐姐死后没有几天就成了姨娘的事,爹娘终会晓得的,到时候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平康的心情极是沉重,这些天的事情,一幕幕地在眼前闪过,只是短短几天,却让她有过一生一世的错觉,平康自己也感觉到自己变了很多很多。每回一想到冤枉枉死的姐姐,她就想大声叫喊,她的心里一遍遍地念着那个名字,姹紫,姹紫……似要把这个名字刻到自己的心里深处似的。虽然现在她拿她没办法,可是,可是,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平康的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那团火的名字就叫——仇恨。
平康一边想着这些闹心地事,一边无精打采地走着,路上看到人,就远远地避开了,现在,她什么人也不想见,更不想听那些虚范地劝说的话,死掉姐姐的人是她啊!那些人怎么会明白她的感受?
不过,今天人怎么这多啊?为了避开那些人,平康已经绕了好几个弯路了,没想到前方又来了两个小丫头。平康实在不想碰面,偏这里地势开阔,无处可避,只得一猫身,钻进了假山的山洞里。这个小山洞是她无意间发现的,里面藏个人问题倒是不大。平康刚藏好,那两个小丫头就过来了。原来却是平安院子里的两个小丫头,平康依稀记得好像叫什么巧儿、香儿的。
两个小丫头走到假山旁,巧儿却突然停了下来,把手上的食盒子放在了地上,自个儿在小路旁的石凳上坐下了:“香儿,我们在这里歇歇吧!走了这么久也怪累的。”
听得此话,香儿便也把食盒子放下,在巧儿的旁边坐下了,笑着道:“我看你不是累坏了,是不敢去七姑娘那里去吧!”
本来还漠不关心,正想着自个儿的心事的平康,“七姑娘”几个字一入耳,却醒转了过来。七姑娘?这不就是她吗?这两个小丫头干嘛不敢来她这儿?莫不是风花几个背着她欺侮这些小丫头了?平康心里有些恼怒,明知道她跟安儿姐姐好,这些大丫头也被宠得太无法无天了,竟然连安儿姐姐的丫头也敢欺侮?怪不得这些日子安儿姐姐和自己生分了,原来就是这些奴大欺主的祸害,这回回去非得让桂大娘好好教训教训她们。平康在心里暗暗想。
“呸,坏丫头,敢取笑我?撕了你的嘴。难道只我不敢?叫你一个人,你敢去么?恐怕死了都不知怎么死的。”巧儿呸了一下吓唬道。
“怕,怎么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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