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冲我笑道:“咱们出去走走吧。”
我冷眼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没心情,我还有事儿,你有话就赶快说吧。”
何明看了看我,说道:“我知道你肯定生气了,要是我,早就肺气炸了,我怎么遇到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真该跺他一百脚才解恨。”
我扑哧笑了。笑过之后却依然板着脸了。何明的几句玩笑依然让我高兴不起来。我在宿舍姐妹面前说了大话,又请了客,这个脸面让我如何丢得起?
何明转而一脸严肃,说道:“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但说起来话长,咱们出去边走边说好吗?”
我看了看一脸真诚的何明,又信任的跟着他走了出去。
傍晚的深圳夕阳西斜,一缕缕微风带着些许凉意,让人格外清爽舒服。
顺着马路走了不多久,我提议不再走了,就顺势想坐在了路边的草丛上。何明看到后,慌忙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手绢大小的餐巾纸,摊在了草地上。他还挺心细。我心中嘀咕道。
但我并没有转变脸色,依然冷冷说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这么好的时光不和你女朋友约会去,找我干什么?想让我骂你?”
何明笑了:“你还别说,挺喜欢和你这个小姑娘聊天的。听你骂人也舒服。”
我大为惊讶道:“那我可真骂人了,我不但会骂人,还会打人的。”
“哦,”何明也大为惊讶,“你是如何个打法?”
我笑笑,我何曾骂过人?更何曾打过人?
“张丽,今天真的对不起。”一阵沉默后,何明终于转入正题,“本来说的好好的事情,我也没有想到会变卦。”
“你知道前一个文员到底是干什么的吗?”何明反问我道。
“干什么的?难不成是个小偷?”我一脸困惑。
“她是我们老板的临时情人。”何明的话让我惊异不堪,“你也知道,我们老板是台湾人,资产上亿,仅仅内地的分厂就有十来个,自古饱暖思淫欲,他台湾香港内地来回跑,就在每个分厂里设有临时情人,以便来分厂视察时满足自己的欲念。不过这些女孩子都有一个体面的借口,就是在公司里安插一个可有可无的职位。除去单位发的工资外,老板每月定时给她们账户上打钱的。”
何明的话语很轻,但我的心头却压抑的快不行了。我看到了黑暗中的那一张张真实的丑恶的灵魂,原来他们并不遥远,就存在于我身边。
“那为什么又不让她做了呢?”我问道。
“那是因为被老板娘发现了,老板在外眠花卧柳,老板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也有专门的稽查部队,那个女孩子就是被老板娘逮着了,老板娘的人扬言道:那个女孩子三天不离开深圳,会让她少胳膊断腿,五马分尸。女孩子魂飞魄散,连夜坐火车跑回老家了。”
我无话可说,我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文员竟会有如此跌宕起伏的故事。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长叹一声问道。
“本来,我想借此机会让你来办公室工作的,但老板却是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何明突然笑了,“老板又在酒店找了一个,就是这次来的文员。”
“何明,我坚决不再做什么文员了,”我惊恐的向他摆摆手道:“我原本以为文员是什么高尚体面的职业,搞了半天你的身边全是一些小姐、娼妓。”
“张丽,你别误会,”何明看到我的态度的突变,忽然有些着急:“我叫你来,是真心想让你在工作上帮帮我,你跟她们性质完全不同。只是咱们老板太过专断,给我的自主权太少。”
“你不应该给我说这些的,我会怀疑你的人品的。”我渐渐没了才开始的失望悲观。心情也快乐多了。
“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何明看着我一脸苦笑,“只想和你说说。”
夜色越来越浓,大街上行人渐渐多起来,我抬头目送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张丽,你有男朋友吗?”何明突然问道。
我心头一阵猛跳,木然接道:“没有。”
“为什么不找一个?”何明依然问道。
“如果找朋友能像买衣服那样容易的话就好了。”我神情发窘,说话言不由衷。“你呢?今年回老家结婚吗?”
“我们可能要完了。”何明神情落寞,一幅失意模样。
“为什么?”我呆呆看着何明,那个在工厂里整天器宇轩昂的年轻人,此刻却像一只受伤的小鸟,蜷缩在角落里慢慢疗伤。
“不为什么,谁让我是农村人呢?除了一纸文凭外,我有什么呢?有车吗?没有,有房吗?也没有。就像走楼梯,我们经过近十年的不懈努力,才爬到一楼,而那些城市人本身不用爬就已经在三楼呆着呢。这中间的差距不是仅仅靠所谓的努力刻苦奋斗就能缩小的,在我上学的时候,我每次经过刻苦学习,都能名列前茅。那时的我总认为,只要努力拼搏,我就会成功,我就成为佼佼者。但自从毕业以后,我才发现我的想法多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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