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月圆。
江陵城内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太平,不过五六日间,便又有十几个窝藏叛党的人被抄家处斩,老老少少几十具尸体挤挤挨挨地悬在城门上,在风雨中晃悠着,警告所有同情和企图帮助叛党的人。
李玉暖对此没有任何感觉,这些人既然选择了修罗道,就该有死的觉悟。
夜色降临,水波粼粼,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明灯高悬的湖心小岛最高处,临水雅阁内,彩衣宫人们捧着装满西域美酒的银瓶穿梭如织,身为主人翁的江陵王更是再三殷勤劝酒。
因为早就已经辟谷,三人对美酒其实兴致乏乏,浅尝辄止,反倒是独占一个席位的小麒麟,短短的四肢一起努力,抱住比它的身体还大许多的酒坛子,在精美的毛毯上滚来滚去,口齿不清地哼着没人听懂的歌。
对此江陵王没有惊愕,他甚至命侍女为小麒麟多多添酒加菜,吩咐完毕后,不忘对李玉暖道:“仙子的小兽灵气逼人,不愧是上古圣兽的血脉。”
李玉暖道:“麟儿是我四年前在一处古迹探险时无意中捡到的,传闻乃麒麟后裔。”
“麒麟现,圣人出!这可是上上等的好兆头啊!”江陵王夸张地说着,他正当年少,又生得端正俊美,一身锦袍玉带,尽显皇家气派。无奈五官虽然俊朗却难掩天生的戾气,烛光下,更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李玉暖不喜欢他。
“只是后世的以讹传讹罢了。”她说。
江陵王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麒麟被多位圣人奉为祥瑞,必定有它的特别之处。”
李玉暖敷衍地笑了笑,喝了口酒,正要说话,却见钱裕丰贴着墙进入,咬耳道:“王爷,公孙恒有要事求见。”
“没看见我正和神仙喝酒吗!”江陵王哼了一声,道,“你去问一下公孙恒,到底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居然挑这个时间过来禀告!”
“是。”钱裕丰答应着,缩着腰退出雅阁。
江陵王举杯告罪道:“这些门客,吃了我那么多供奉,就没办成半件事!”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李夜吟和气道,“昔日四公子门下食客三千,也未必每一个人都是纵横捭阖之人。但关键时刻却有鸡鸣狗盗骗开城门,屠夫献计,救国于倒悬。”
“真人说得很有几分道理。”江陵王道。
李夜吟莞尔一笑,他会说这番话,其实只因对公孙恒有兴趣。
——他听过这个名字,在南唐还没有覆灭时。
宴会的轻松欢乐气氛没有因为突然的插曲而有任何打扰,半柱香的时间后,钱裕丰将公孙恒的口信捎带给了江陵王。江陵王听完以后,脸色有点难看,亏得他涵养极好,最终还是挤出笑容,道:“三位才来江陵不过几日,已经如此炙手可热。”
“王爷此话怎讲?”李玉暖佯装不懂道。
江陵王道:“只是一时感慨而已。三位都是真正的世外高人,神龙入世,自然会掀起天下风雨。”
李玉暖与李夜吟闻言,纷纷露齿微笑。凤清德因为知道自己不擅长应酬哑谜,所以依旧保持着笑而不语的高人姿态。
……
正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王妃身边心腹来报,说是南宫少爷就在阁楼下面,潜心向道的他听说姊夫宴请神仙,希望能上楼与真人见上一见。
江陵王的脸上再次划过不自在,但最终还是点头道:“请他进来吧。”
“是。”
侍女退下通传,江陵王则向三人笑盈盈地解释:“我这个妻弟自小就喜欢道家经卷,一心想着入观修行,可惜南宫世家传承到这一带只有他一个独苗,自然是万万舍不得了。”
李玉暖闻言莞尔,而此时南宫王妃的弟弟南宫博宇也已经进入临水雅阁。
少年不过二八年纪,正当乖巧美好,进入雅阁,不等江陵王介绍,已经走到李玉暖面前,掀衣跪拜,道:“仙人在上,弟子有礼了。”
李玉暖道:“我只是个修士,世子多礼了。”
南宫博宇却道:“是仙子太谦虚了,仙子全身金光璀璨,日后当有排山倒海之能。”
“世子错爱,不甚惶恐。”李玉暖敷衍地说着。
南宫博宇于是又看了眼李夜吟,叹道:“真人体内另有一人,皎洁如月,可惜气息奄奄。所幸月有阴晴圆缺,此刻残亏,日后总会盈满。”
李夜吟闻言一愣,道:“世子莫非是先天之眼?”
南宫博宇道:“正是。”
同时对依旧在一旁拼命维持高人做派的凤清德道:“神君容貌灼灼,我虽有先天之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