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最繁华所在的空地处,高高垒砌偌大行刑台。
魏远身穿白色囚服,神色呆滞、脸色苍白的被唐泽、林峰二人按着肩膀,走上行刑台。
林峰和唐泽对视了一眼,彼此微微颔首后,同时扬起小腿,重重踹在魏远的后腿上。
砰!!
魏远吃痛一声,双膝顿时跪下。
“我乃杜荷,御史台中丞。”
杜荷缓缓走上行刑台,面色肃然的扫视了一眼围聚在一起的上万长安百姓们,吐着少年特有的特色嗓音道:
“你们当中,有听说过我名字,也有头一次听到我的名字,今ri本中丞要问你们一句,若是有人欠债,该当如何?若是有杀人者,该当如何?”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对!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道理!”
围观百姓们当中不乏起哄的,毫不犹豫的大声回应道。
“没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杜荷点了点头,旋即扬起手掌,指向低着头跪在地上的魏远,沉声道:
“他叫魏远,原担任金吾卫将军,此人十年前,几乎灭杀督御卫唐泽一家,唐泽其祖父、其祖母、其父、其母、其弟都被残忍杀害,大唐律法,天理昭昭!不杀此人,无以告天地,不杀此贼,无以慰民心!”
杀人一家五口?
长安百姓纷纷色变,原本只是看热闹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直勾勾盯视着面如土色的魏远。
“杀!!”
“杀了他!!”
不只是起了个头,上万名长安百姓齐齐吼叫起来。
杜荷走向监斩官所坐位置上,从桌案的圆桶中取出一枚写有“斩”字的牌令,低喝道:“唐泽,林峰何在!!”
“末将在!”
唐泽、林峰毫不犹豫走出,抱拳声音洪亮道。
“魏远之罪,罪不可恕,朝廷之上已然严明将其枭首示众,但此贼所犯之罪罪大恶极,非是刀斧加身,则不足以慑天下!!”
杜荷面容冰冷,手掌猛然一挥,啪的一下将令牌扔在地上,冷声吐字道:“将魏远凌迟处死,立即行刑!”
凌迟处死?
大唐有这一道酷刑吗?
李贺怔然腹诽着。
长安百姓们更是愣在当场。
唐代以前最重的刑罚是“斩首”,五代才开始在刑法之外增设了“凌迟”的条款。
宋朝把“凌迟”作为正式条款列入刑法,直到清末。
所有人都好奇望向杜荷,想知道凌迟是什么?
唐泽和林峰会心一笑,他们早在来时就被杜荷单独叫过去,讲解了一下何谓凌迟,此时佯装不知的问道:“杜中丞,何谓凌迟?”
“所谓凌迟——”
杜荷露出和善笑意,语气却冰冷彻骨道:“便是千刀万剐!!”
嘶——
闻言,上万百姓不由得倒吸口凉气。
李渊和长乐公主远远看着,听到这话,李丽质脸庞刹那间苍白下来:“这也太狠了!”
李渊却赞赏的看了一眼,冲着李丽质摇了摇头,道:“恶贼自有恶贼的下场,我倒觉得,这个下场,正适合魏远。”
不过……李渊还有一句话没说,他觉得,杜荷明明是个少年,明明杀气如此浓重,可偏偏他越发的欣赏起来。
此子嫉恨如仇,而这份嫉恶如仇,却是对待犯下罪恶的人,而对无错之人,他几乎保持作壁上观的状态,只需要看其参奏之事,便能窥一斑而知全豹。
在杜荷下令后,唐泽和林峰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冷酷无情的走到魏远面前,看着那张冷汗涔涔的苍白脸庞,毫不犹豫握紧刀柄,重重挥下手掌。
“啊——”
魏远惨叫声骤然响起。
第一刀,由唐泽下手,然后将血ròu抛到天空。
“凌迟”处死时,刽子手先在犯人前大肌上割一块ròu抛上天,这叫“祭天ròu”。
第二刀叫“遮眼罩”,由林峰执行。
二人谨记当时杜荷所言,他说执行凌迟的人,在第二刀时,会把犯人头上的ròu皮割开,耷拉下来遮住眼睛,避免犯人与刽子手四目相对,防止犯人在极其痛苦时放射出异常yin冷、恐惧的目光而使刽子手心慌意乱,影响行刑。
西市围观的人qun,头皮发麻的看着这一幕。
看着魏远满身是血,痛的晕厥过去,却被杜荷下令用一桶水泼醒,然后继续行刑的模样,众人望向杜荷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再没有一人敢将其当做少年看待。
而一些宵小之辈,骇然望着行刑台的一幕,心中畏惧万分。
众人原本还庆幸打压他们的金吾卫将军,终于被杀,以后长安城就可以任由他们横.行霸道,却没想到,魏远死了,却来了一位更恐怖的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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