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走后善善为烟罗打来热水供她沐浴。
又在她的床沿边放了一叠衣裳,各种颜色,堆在一起煞是好看。虽然从小到大烟罗一直穿着汉人的衣服,但是到了这里之后才知道还有如此精美的衣裳。
善善见烟罗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起来。
烟罗自觉失态,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起来,她挠了挠耳根,轻声问道:“善善?你叫善善?”
“回姑娘,正是。”善善一边轻笑,一边恭敬地答道。
烟罗又自顾自地念叨了几遍,她对这个名字甚是感兴趣,所以才会那样问她。善善显然也看出了烟罗对自己的名字颇感兴趣,上前一步娓娓说道:
“公子救奴婢回来时说先前的名字不可再用,就给奴婢取名善善。”她顿了顿,似是回忆往昔般,“那日公子说:‘古语有云,‘善之谛乃兼善而非独善’,以后你就叫善善吧。’,所以奴婢就叫善善了。”
她越说倒越像绕口令,可是烟罗还是听仔细听明白了,原来一个丫头的名字也是这么有意味,看来这“无茶居”三字也定是大有学问。
一番梳洗,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收拾了一番,善善惊呼着烟罗惊为天人。烟罗嗔笑道:
“你倒有这心思取笑我,你家青芜姑娘那才叫惊为天人。”
善善不否定,却也是极为坚持己见地道:“烟罗姑娘何必自谦,你自个儿瞧瞧不就知道了?”
善善说着推着烟罗的后背硬是将她推至菱花铜镜前。
只见镜中人淡扫蛾眉,一袭淡紫色的罗莎,长发披肩,只插一个简单的金步摇,在乌黑的发髻上轻轻晃动,宛如一幅画中的仙,飘然出尘。她轻笑起来,凝脂般的脸颊上两个深深的笑窝,可爱至极。但是,哪怕是如此梦幻的笑靥也难掩眉间的一抹浅愁,就像一股淡淡地云烟缠绕其间,让人睹之倍感怜惜。
“姑娘你看,我可有说假话?”善善一撅嘴,仍是笑意盈盈地瞧着镜中人,“真真的是个美人呢。”
烟罗羞然一笑,回转过身子,双手闲适地置于胸前,眼眸淡扫眼前浅笑的善善,假装不悦地道:“善善,你叫我姑娘不觉得舌头打结吗?我可不是你家主子,跟我不必这样见外。”
望着烟罗,善善一愣,一直以来可没有人同她讲过这番话,她也觉得自己就是个下人,连命都是别人的,又何况是尊严。听烟罗这样说,她的心里升起一股温暖的感觉,可是嘴上仍是不依地道:“烟罗姑娘为人率真善良,可是善善只是无茶居的下人,姑娘是公子的贵客,自然也是善善的主子。”
烟罗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在匈奴自然也有主子和下人之分,但匈奴的礼节可没有汉人这么繁琐,她轻锁眉头,还想再说些什么,门外闪进来一个人影,见烟罗正跟善善说着什么,微一福身,细声道:“烟罗姑娘,我家主子请姑娘前往盘楼一同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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