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都不翻身,做别人刀俎下的鱼肉吧?”
李清音思量片刻后,说:“好,我答应你。”
赵锦绣心情颇好,提着裙子在院内四处走,植物清新的气息,微微的风,暖暖的日光兜头倾泻下来。
赵锦绣抬起头望着蓝天,忽然听得一声掌声响,接着一声赞叹:“信手拈来,皆成风姿。”
循声望去,只见院子拱门处,站着一个淡蓝袍子的男子,男子约莫三十来岁,中等身材,但颇为瘦削,留着龇须,干净的面孔上,有着和美的五官,浓眉大眼,倒也看起来赏心悦目。
他拍着手踱步进来。若不是他脸上那仿若超然物外的淡然笑意,赵锦绣会立马将之列入黑名单行列。
赵锦绣生平最烦的是搭讪就是这种装b式的故弄玄虚,自命****。可这男人脸上的笑容让赵锦绣停住将他鄙视下地狱的动作。
他脸上的神色很柔和,很干净,很月明风清,不是无菌婴儿式的傻气天真,而像是看透世事沧桑的神情。这神情跟沧海大师都有得一比。
赵锦绣当下对这人的厌恶感算是去了一半,但另一半的警觉却还在,狐疑地看着他不语。
“娇怒嗔静默,皆染底蕴,姑娘本质不错。”那人走过来,对着赵锦绣一拜,说出这么一句话。
“本质不错?”赵锦绣眉头一蹙,不悦地重复。这词语怎么不管如何听都像是骂人的话。
“正是,姑娘举手投足,各类神色皆为上品。”男子继续说,肆无忌惮地打量赵锦绣,搞得活像是模特大赛那些脑残评委。
赵锦绣很不喜欢他的打量,语气上也不客气地一句:“你是谁?”
“佳人薄怒,也是这般风韵。六小姐说找到上品,倒真没有骗人。”男子像是在自语。
赵锦绣扭头就要走,听得院子外响起清脆的声音,正是欢欢在喊:“快点,快点,许姑娘醒了,你还磨磨蹭蹭,明晚可就是春选了。”
赵锦绣脚步一顿,那男子却偏偏身子一闪,竟是将自己腰间的蝴蝶结一拉,这外衫就要脱落。赵锦绣一掌劈过去,不由得又提着袍子,一脸怒气地喝道:“阁下长得也人模人样,却不是这般修养之人。”
那人薄唇边轻轻腾起一抹浅浅的笑,道:“我极少替人做衣衫,是六小姐再三保证说,此女比当年的杜蘅更美,更值得我做衣衫,我便来看看。”
“杜蘅”这词语,让赵锦绣一怔。这“杜蘅”就是林希难产而死的老娘,当年四大美女之一,所以后来众人听说“杜蘅”之子,是萧月国第一丑男时,都唏嘘不已。可见杜蘅的美已深入人心。
那么给杜蘅做衣服的人,必定是明师傅了。传说当年杜蘅的嫁衣就是这世间唯一一件“天衣”,华美无比,更主要的是找不出一针一线的缝合,偏生色彩美得动人。当然,杜蘅的这件天衣现在到底在何方,赵锦绣是不清楚了。
“原来阁下就是明师傅。奴家方才冒犯了。”赵锦绣对着男子盈盈一拜。
男子一笑,道:“确实是我冒犯,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有真性情,以此来看,你到底值不值得我出手。”
赵锦绣淡然一笑,也不问结果,也不语,只是与男子相视一笑。
最后,男子是哈哈一笑,道:“今日甚是高兴,这普天之下,又有人能让我想要做天衣。”
赵锦绣略一点头,淡笑道:“荣幸之至。”
男子还是笑着,眸光微敛,打量着赵锦绣,忽然低声问:“你真要参加春选?”
这是试探,还是其他?赵锦绣不去关心,面上波澜不惊,淡淡地点头,道:“是的。”
“看不出你有颗功名利禄的心。”男子随意地折下一枝桃花,别在腰间,映着他淡蓝色的袍子,竟像是晕染的水墨画。
“心如何,随的是环境。如今置身于这李园美景,自己然不需功名利禄。如果他日,环境所趋,怕也就是俗了。”赵锦绣呵呵一笑,漫不经心地回答。
抬眼瞧着那园子拱门处,欢欢带进来的人,一共十五人,其中两名中年****,一名中年男子,其余的皆为与欢欢一般大小的小丫鬟。每个人手中都提着篮子,篮子被盖着,里面到底是什么,根本看不清楚。
“姑娘这叫任运用而自然,何为俗?怕是我们这等逃避才叫俗吧。”男子的声音云淡风轻,如同习习和风。
赵锦绣安然收回视线,淡然一笑,道:“这是佛道论述,我是凡俗之人,今日既然有幸能见到先生,自然是想先生能为奴家做出能平步青云的衣衫。”
赵锦绣一说完这句,男子眉头皱起来,语气有些冷:“衣衫只是衣衫而已,一切还要看姑娘自己。何况我为姑娘做天衣,只是姑娘值得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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