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的声音终于有一丝慌乱。
赵锦绣一拍椅子怒喝道:“看来你们是要置宁园的法度于不顾了。兰苑是九少的园子,那莲花苑,桂苑,棋苑,都不是九少的了?住在各个地方的人,都只是九少的人。而这园子,每处都是九少的。你们这些东西,九少平**待你们像家人,而今倒是敢分出个三六九等,敢分出个你我来。幺蛾子倒是不少。”
此语一出,六个婢子大惊失色,纷纷下跪,有为青羽求饶的,有自己求原谅的。一时间吵吵闹闹。
“闭嘴。”赵锦绣轻描淡写吐出两个字,屋内瞬间安静了。赵锦绣也不多语,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暗自犹豫着:今日这证据,是验,还是不验。
整个正厅安静极了,木质的椅子、凳子、桌子染上一层玄妙的夕阳柔波。
赵锦绣不由得站在门口,略抬眼看夕阳。夕阳血红血红的,染了西方的天空,连带那些树木都染上金红色。江城本是锦河中游的城市,向来江风猛烈,可不知为何,在这个残阳如血的下午,竟是一丝风都没有,让赵锦绣觉得胸口有些憋闷。而那落日悬挂在天上,竟像是停住了,迟迟不肯落下。
赵锦绣再回过头来,瞧着匍匐在地的六个小婢,眉头蹙得很紧,本来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想与江慕白府邸内的任何人过招,毕竟入境外面的形势更加严峻。
然而,她从来不会因为江慕白让她住在兰苑,派了卫戍保护,又让韦管家亲自督促吃穿用度,就天真地认为可以高枕无忧。所以,从踏足宁园开始,她就暗中提防着周遭的一切。
上一次,是自己大意,还为展开戒心,对方就出手。而这一次,自己有备而来,但是证据不足。如果自己去验,没有验出什么来,那么岂不是自损?
所以,绝对不能验饭菜有没有毒。但是也绝对不能便宜那那个人,至少要敲山震虎。
于是,赵锦绣走到六个小婢面前,语调平静地说:“今日本姑娘赐宴,就将你们亲自端上来的菜赐给你们吧。”
六个小婢战战兢兢,却还是谢恩,从地上爬起来。
“坐下吃吧。”赵锦绣在轻轻一笑,在一旁瞧着六人。
六人又是战战兢兢地坐下,因为只有两双筷子,便是轮流着吃。最先的便是那青羽。她端着那盘红葵菜,转过身来瞧了赵锦绣一眼,那一眼极其的冰凉,让赵锦绣的心都不由得一颤。
青羽慢腾腾地接过筷子伸手去夹红葵菜。赵锦绣瞧着她的手。她拿筷子拿得很长,而且有些不灵便,像是极其不习惯一般。赵锦绣心里一怔,立马有些明了她的主子是谁,于是喊道:“且慢。”
青羽的手一抖,头略埋着,低声问:“不知姑娘还有何吩咐?”
赵锦绣往后退了两步,道:“青羽怕不是南边人吧?”
青羽一下子抬头,眉头微蹙,瞧了赵锦绣一眼,低声回答:“回姑娘话,婢子祖籍江都,确系大夏子民。”
赵锦绣冷冷一笑,道:“你的大夏话语说得很好,伪装得也很好。”
旁边的粉衣小婢有些看不下去,立马站起身匍匐在地,道:“回姑娘话,青羽确系江都人士,婢子与她是同乡。婢子可以作证。”
赵锦绣不理会粉衣小婢,而是继续对青羽说:“端着这盘菜,回去见你的主人,告诉她:如今九少处于危难之际,若她真在意九少,就该想着做九少夫人该做的事。”
“婢子不明白姑娘所言。”青羽突然站起身来,垂首站在桌边,不卑不亢的模样。
赵锦绣轻蔑地扫她一眼,道:“就凭你?也想跟我玩这种抵死不承认的游戏?”
“婢子不敢。”青羽继续说。
赵锦绣瞧她一眼,这女人虽说“不敢”,那样子倒没有一丝的颓势。看来方才的战战兢兢完全是装出来的。
从她拿筷子的手,也可以判断,此女来自北地,且应该是来自连国。于是赵锦绣不再与此人多做言语的争论,所以,他挪步到正厅门外,朗声道:“来人,将这刺客拿下,就地正法。”
话音刚落,青羽的衣袖中滑出一柄短剑,一跃而起,直直刺过来。
赵锦绣转过身的刹那,只看见剑光一闪,带着绝美的夕阳,向自己刺来。她早料到这青羽非善类,于是身子一猫,却还不用自己躲藏,门外却是闪进来十来个侍卫,一阵乒乒乓乓的短兵相接后,侍卫禀告说就地正法了。
赵锦绣早闻见血腥味,空空的胃部一阵阵的翻腾,绞痛。她慢慢走过去,看见青羽躺在血泊里,咽喉被割断,血汩汩往外冒,她嘴像是被抛上岸的鱼那样,一张一合的,眼睛瞪得格外大,目露凶光、满是怨恨地瞧着赵锦绣,手不停地抓着,试图要抓过来。赵锦绣被吓得往后一退,不小心撞上一名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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