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日子过得艰难,她着实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可这回陈湘如给了她家这么大的家业,她必须得回礼的,早前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只有这幅画,这十余年来她一直带着,她曾不止一次地希望自己是赵氏所出。
陈湘娟将画裹好,又从箱子里寻出两方自己亲手绣的帕子,细细地装到一个盒子里,这才移到了堂屋。
“就劳佟爷把这个交给夫人,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小佟接过,道:“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我会把东西转给我家夫人的。”
陈湘娟又道了声“等等”,垂首问道:“佟爷,陈二爷、陈三爷还有夫人都好么?他们有几个孩子。”
小佟便将陈湘如有几个儿子,陈相富兄弟又有几房妻妾,育有几个儿女的事细细地说了。
陈湘娟眼里闪着泪花,当听说陈相富的手伤好了,只是天气变化就疼得难受,道不清是愧疚还是懊悔,只要陈相富的痛苦还在。就无法原谅她的吧,她也不能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小佟道:“陈二爷现下是范阳织造府郎中,掌管着范阳织造府,又新建了陈记成衣房。我家夫人又开了专织绸缎的长乐织布房、染布房,生意倒还不错,这也是范阳那边在南边大量收购生丝的原因。不过这几年北方养蚕的百姓也多了,那边也能收到一些生丝。”
小佟这次离开后,在第二年收购生丝的季节,马宅的管家娘子送生丝去福州城时,又见到了小佟。
这一次马庆也学了抽生丝的技术,把蚕茧收购回家,又再制成生丝,能赚一倍的价儿,却是安稳的赚钱手艺。
马清莲学会了织布。只是依旧织不出上好的绸缎,听秦娘子说要学会织绸缎没有至少五年的努力是不成的,她只是教会了马清莲织寻常的布料,又教了马清莲纺纱等。
又两年,马家的日子越发好过了。
这日,翠仙又上了门,对陈湘娟道:“我和王老三和离了,这回我要嫁小庙村的朱老九。”
陈湘娟淡淡地瞧了一眼。“一大把年纪,你也不怕人笑话。”
“有什么好笑话的?有人愿娶我。说明老娘魅力不减当年。”
陈湘娟讥笑了一声,没有阻止,她知道自己阻止也没用。
就翠仙那性子,与谁也过不长久。
这日,镇上的张大户使了媒婆来马宅提亲,说的是马清莲。
马清莲一听。整个人就愣住了,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她心里有一个人,是李大娘家的李宝安,几年前就喜欢上他了。他上进、刻苦,现在已经是小庙村的秀才了,她更喜欢李宝安那温文尔雅的样子。
陈湘娟很是高兴,张大户有良田千亩,在镇子上还有铺面,膝下只得两个儿子,提的是张大户的二儿子。
然,当她问马清莲时,马清莲道:“娘,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这个没脸没皮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个姑娘家就说有喜欢的人了……”
马清莲道:“任你说破天,我也不嫁张大户家的二少爷,我只喜欢他。”
素日里,马清莲行事端方,可这事儿,便与陈湘娟、马庆俩给闹腾上了。
马庆原是给张大户家的两个儿子当个先生的,觉得那两个少爷都还不错,可马清莲死活也不同意。
到最后,马清莲索性跑到小庙村李大娘家住下了,赖在李大娘家不走了,闹得整个大庙村、小庙村的人都知道。
气得陈湘娟大病了一场,恍然之间,她才忆起年轻那会儿,她也是这样不管不顾地要嫁马庆。
还是邓氏唤了陈湘娟去,道:“罢了,清莲既然乐意,你就遂了她的心。你们要是真喜欢张二少爷,不是还有个清芳么,把清芳说过去。”
这年冬天,马清莲出阁了,陈湘娟预备了近五十两银子嫁妆,置的是银质的头面首饰,这对于山野人家来说也算是极体面的,又在小庙村给马清莲买了五亩地做陪嫁,又有几抬嫁妆,新置了一套家具等,风风光光地把人嫁出去了。
次年三月,陈湘娟也把马清芳嫁到镇上张大户家了,照了马清莲的例,也给马清芳置了五亩地、又有两套银质头面首饰,一套家具等。
两个女儿一出嫁,陈湘娟就开始张罗马清竹的婚事,好在马家现下还有份体面的家业,周围体面人家倒是乐意与他们结亲。
又过了数年,张二少爷屡考不中,依旧是个秀才。
李宝安还在寒窗苦读,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却仍不肯放弃。终于,在李宝安二十八岁这年,他考中了举人,又入京应考,好歹考了个三榜同进士,虽成绩不佳,却谋到了去北方某地做县丞的差使。
消息传到马宅,颇让马庆高兴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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