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之不能做官,皆因他要丁忧了,何以丁忧,是因为楚章死了。
是啊,楚章死了,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伺候楚章的人一早一如既往的进去伺候楚章的时候,这才发现楚章没了呼吸。
仆人们吓死了,战战兢兢地跑去禀告钟氏,钟氏很快带了卫氏跟楚昭进了楚章的院里,楚章双目紧闭,身上没有任何痕迹,钟氏看了一眼,“报丧吧。”
“是!”阿兼低头应声退出,钟氏拉了拉楚昭的衣领,“你要乖乖的。”
为什么这一句听着像是别有所指呢,楚昭想到昨天教她读史的钟氏,读了一半突然离开,她睡着的时候钟氏都没回来,楚章就出事了?
心跳加速,楚昭心里没底。钟氏已经吩咐人去报信,没一会楚太夫人骂着冲进来,“章儿,章儿啊,我的章儿,你怎么就这样走了,你让娘怎么办?”
这哭唱俱齐的,好有大妈风啊!抖了抖,楚昭低下头,不敢让人看到她的表情。
“不是说章儿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出事了。”楚太夫人骂了半响,转头对向钟氏,钟氏皱起眉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阿家何意?”
何意,楚太夫人想要说话,莫氏先一步地拉住了楚太夫人的手,楚章已经死了,不管楚章的死跟钟氏有没有关系,楚太夫人要是不想楚家身败名裂,无处容身,绝不能再闹事。
不得不说,人呐,都是被逼入绝境了才会开始弄意识到自己的优劣势。楚昭低着头,正好看到莫氏的动作,诧异是不必说的,莫氏变得这么乖?
楚太夫人是听人劝的人吗?死还是她唯一的儿子,一把挥开莫氏的手,“对,我就是怀疑章儿的死跟你有关系!”
别说楚太夫人,楚昭也有这样的猜测啊!可是,那是她亲娘,哪怕她再怀疑,她也不会说出来。
毕竟,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没证没据等同于诬蔑,楚昭可不是楚太夫人这般无理也说自己有理的人。
“阿家慎言。”钟氏不辨喜怒,“郎君自从出事之后,我可曾对郎君不敬,对阿家不敬?我嫁入楚家多年,虽与郎君多有争执,以前郎君纵着莫氏骑到我头上时我都不曾动郎君一根汗毛,今日我有何理由对郎君下手?”
一番话义正辞严,楚太夫人被堵得无可反驳。钟氏还觉得不够,“阿家若是心存疑惑,不如上告廷尉,由廷尉查察。我问心无愧,不怕查。可是阿家要想好了,最后若是廷尉拿不出我杀害郎君的证据来,就凭楚家闹出这些丑事,往后楚家的郎君再想出仕就难了。”
且看楚太夫人愿不愿意为了楚章这个死了的儿子,毁了她所有的孙子,甚至曾孙。楚太夫人死死地盯着钟氏,最终无力地坐在了地上,眼泪哗啦啦的流,“娶了你进门,亦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钟氏皱起眉来,楚昭听蹙紧了眉头,楚太夫人这张嘴啊,永远说不出好话。
楚毅之出去了,听到消息急急赶回来,一进门听到楚太夫人所言,蹙起了眉,“父亲身死,祖母还想闹得父亲不得安宁吗?”
原就委屈的楚太夫人一听,刚被钟氏按下的怨恨立刻飙起。“是,你们母子同声同气,不就是想要弄死我,弄死你父亲吗?你父亲死了,我也没指望了,我陪他去。”
楚太夫人发狠地要去撞头,楚毅之想都没想地挡在前头,楚太夫人倾尽全力的一撞,正中楚毅之的肚子,楚太夫人被反弹在地,楚毅之痛得弯下腰。
“郎君!”谁的夫君谁的儿子谁心疼,卫氏急急地扶住楚毅之,楚毅之捋了袍子跪下,“祖母若是疑心至此,孙儿在此,祖母杀了孙儿吧。”
楚太夫人拼尽全力,反弹得极厉害,好不容易才站起来。楚颜之跪在她面前撂了话,一副会她处置的模样,楚太夫人哭着坐下,“我作的什么孽啊,我的章儿,章儿啊。”
寡妇死了儿子,明摆着没指望了,她就那么一个儿子啊,相依为命三十几年啊,那是她全部的希望啊,如今都没了,没了!
悲从心中来,楚太夫人的哭声回荡在楚府久久不散,不多时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楚章死了。
楚毅之不孝的罪名刚洗刷,引发此事的楚章竟然死了,不得不说,这是所有人都预料不及的。
钟郁是第一个上门来的,进府就听到楚太夫人的哭声,楚府上下早已挂了白布,布下灵堂,钟氏与楚毅之、卫氏、楚昭均换上了丧服。楚昭也有些愣愣的,尚未从楚章死去的消息里反应过来。
“阿舅!”楚毅之亲自来迎了钟郁,钟郁点了点头,“如此突然?”
楚毅之点头,“父亲是在睡梦中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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