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多谢镇抚大人。”
杨国锐笑着颔首,领着一帮家丁才走。
片刻后,楼彦章出来,坐在朱延平身旁看到朱延平怀里抱着的戚刀,也将自己的刀解下来,对望过来的朱延平笑说:“自家兄弟,看看我的这把。”
朱延平接住刀,缓缓抽开,看着倒映着火光的刀身,手指抚在铭文上,将刀插回,挤出笑容道:“千总刀,晚辈失敬了。”
两人的戚刀,都是佩戴刀,是护身的戚刀,也是第一批打造的实验刀。
与战阵搏杀,成型后的戚刀有些不同,简单来说就是短了两尺。军中去戚继光化的风气比较浓,真正的戚刀被称作苗刀,因为刀身狭长苗条,算上刀柄足有五尺余。
“有眼界!三郎,今夜这事说简单就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给老哥一句话,你是想简单处理,还是复杂处理?”
楼彦章将自己的刀柱在脚边,扭头看向对面烤火的何家兄弟,侧侧头使了个眼色,何家兄弟起身离开。
朱延平裹了裹被子,看着楼彦章,垂目盯在戚刀上:“楼捕头是戚家军长辈,听楼捕头的。”
“这就好,看看这份案文。”
朱延平低头看着楼彦章等人画押的案文,与他描述的经过相符合,点头道:“事实就是如此,楼捕头有何指教?”
“指教说不上,有一些小麻烦。三郎你想,这伙贼人为何要盗你的铠甲?这不是皮甲、纸甲,是鱼鳞甲。上面人见了案文,若询问两句,不将三虎找出来,如何能给上面一个满意的答复?”
楼彦章说着看看院外的衙役,露出苦笑道:“这三虎好抓,早就被老哥逮住打进监牢了,可这人手脚算不上通天,眼线却是不少。所以,这案文如此交上去,不妥当。”
朱延平理解了楼彦章的意思,他还以为那个逃走的三虎,会有衙门帮他缉拿,看来楼彦章没信心抓三虎。
见朱延平缓缓点头理解了,楼彦章继续说:“杀两个入室盗甲的贼子无甚功劳,哥哥这里有一笔好事送与三郎,若三郎答应,知州老爷那里无异议后,就将这案文改改。”
“怎么改?”
“将盗甲一事抹除……”
楼彦章苦口婆心说着,朱延平酒劲发作,晕乎乎听了会儿就说:“全凭陈大人处断,不追究我杀人之罪就好。”
境内发生命案,对任何一个官员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陈如松穿着棉衬里衣,看着手里两份不一样的公文,眉头轻皱问:“王书吏,如此做能让朱先生满意?”
“大人,境内以白家三虎最为猖獗,如今其中二虎伏诛,想来一二年内无人再敢作案。”
太仓地界,这两年接连发生少女失踪案。至今失踪女子多达十五人,多是十二至十四的妙龄少女,也是乡邻左近相貌出众之女。导致太仓地界人心惶惶,家里有闺女的藏的严严实实,生怕转眼就不见了。
湖州朱家某位公子带到苏州游历的婢女,途径太仓拜访了张溥后,这婢女就这么失踪了,直接导致上一任的知州卷铺盖走人。陈如松走马赴任后,大刀阔斧整顿治安,以护卫楼彦章为总捕头,这才止住了风头。
那位公子的叔祖父是朱国桢,此时的内阁成员之一。官拜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
一旁楼彦章垂目不言,这位王书吏的意思很简单,先把那位朱公子应付了再说。
陈如松拿起第一份案文,细细阅读,道:“这朱延平好生凶悍,搏杀二虎,竟能斩断大虎。有如此忠孝勇猛之人镇守太仓,本官心里踏实。”
将两份案文合在一起,递给王书吏,起身端着茶碗回到后院,洗漱去了。
楼彦章走上来,抬头疑惑了,王书吏看了看原封未动的两纸公文,将最早那张撕了,揉成一团塞进自己袖囊里,将第二份案文递给楼彦章说道:“楼捕头,将此文上交大人即可,我去礼房吩咐一声。待大人盖印后,礼房版印文书告示,还需劳烦快班人手四处张贴。”
三班六房,就是地方衙门的概括,除去理政的六房。三班中,皂班负责清洁衙门及巡查城中卫生情况;壮班负责警卫、审讯喝威及缉拿匪盗;快班配马,负责传递公文,张贴告示,与驿站系统配合。
滨河村杨柳居,朱延平泡在大木桶里洗着热水澡,双目凝着看着一双手,又埋在水里用力搓洗,这是一双沾了人命的手。
洗到水凉了,双手掌心皮肤泡胀,他还在搓,他有些厌恶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治安让他无比想念后世的稳定。
门被敲响,传来鲁衍孟的声音:“快些,今早还要拜访天如先生。”
“一身血气腥臭,如何能见人?”
朱延平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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