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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朱延平双手叉腰,赤着胸膛抬头看着夜空,徐徐夜风吹拂:“那些士子如何?”
“有些不习惯寂静,可能是初入军旅格外激亢,巡哨呵斥数次,才安静下来。”
“既然他们一身精力……那告诉何冲,对这些人先行半月体能训练,以每日累瘫为止。记得天明后,先让秦大中带人去检验身体,有暗疾的脱离训练序列。食谱上采用高消耗补充食材,别弄死了这帮宝贝。”
练兵真的会练死人,有些人是有暗疾,有的是血糖含量过低,高强度的运动后,会休克致死。
楼靖边黑夜里眨眨眼睛,感觉自己一句话把那些老爷兵可给害苦了。
回到帐中,刚躺下寇青桐无意识的就把手臂搭到他胸膛,贴的紧紧。
朱延平越想越气,他最讨厌、最厌烦的就是阴谋和种种心眼子。
另一端,陈子龙盘坐在大通铺上,摸着自己崭新的白色军服,黑暗中指尖触着军服背后的负章,绣着的字就是他的军种、隶属,骁骑营中军环卫丙队,属于朱延平的亲兵卫队外围力量替补。
又摸向军服左肩,这里还有肩章,补着更为详细的军籍资料。从今天起,他将不再是名满苏沪的少年英才,而是一位大明车骑将军府的亲兵卫士。
或许,将来他会马革裹尸,为大明流尽最后一滴血,或者成为一名将军,一方重将。
最好,一直待在军营里,不再搅到朱家大兄和张家大兄的事情里去。
另外一边的中军偏帐里,张采与顾梦麟熄了灯,躺在一张床榻上抵足而眠,都是睡不着。
张采望着黑漆漆的帐顶,低声道:“顾兄,宗柔这里英才汇聚,却罕有吴人,非是妥善之局面。”
这批是送来的三吴士子不顶事,最高的沈逢良只是秀才功名,不具备做官的资格。要来这里挑梁做事,最起码要是举人才行。朱延平这里有文职三司,和吏部、兵部档案挂钩,也不能随意任命一些没跟脚的人。
顾梦麟似乎睡着了,支吾了一声,张采脚尖拨了拨顾梦麟,顾梦麟拌拌嘴,才说:“我不成,这里已有了一位梦麟,再有一个,就糊涂了。”
沉默片刻,顾梦麟继续说:“徐卿伯是四十一年的进士,游士任是三十九的进士,这两位资历太高了,都是可以下放督抚的人物。咱们那里,口袋里没几个进士。寻常举人、监生过来,也会被压得死死,没意思。”
“或许朝廷就是增加这两位的领兵阅历,方便日后委以大任。那个徐大相,起起伏伏,跟着朱宗柔打了一仗,升任延绥巡抚就是前例。”
“估计,想来幕府增加屡历、经验的进士不少,可幕府内只有这么两位,已将很多事情说的清楚明白。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人多了做事喜欢推诿、扯皮,人少了才方便拿主意。所以,咱们想帮宗柔,朝廷那里能否答应不好说,宗柔这里是否领情也是两说。”
张采良久屏息深思,忍不住一叹:“想当初,我与天如筹划布局,已然十分看重宗柔。未曾想一年时间,他却成了国朝冠军侯似的人物,我们却陷入了泥沼,步步维艰。”
应社也发展到了一个极限,以前积累的潜力一口气烧光,使得应社声势达到了极致。现在是吞并江南各地各社更进一步,还是盛极而衰……
刘宗周给他们指了一条路,那就是不吞并,实行合并。合并云间几社、浙西闻社、江北南社、江西则社、历亭席社、昆阳社、云簪社、吴门羽朋社、吴门匡社、武林读书社、山左朋大社、中州端社、浙东超社、浙西庄社、黄州质社。
河南东部,山东、两淮一带的士林文社已经在二月二邹县祭孟的时候,被鲁衍孟的行社吞并,完成了重组。
吞并和合并是不一样,应社提倡的复古,摈弃诗词等无用之物,主张读书人应当务实,脚踏实地的干事。
他们应社十一元老已将各社在辩论中击败,距离吞并真的只差一步之遥,偏偏各社同气连枝,反对吞并,要施行合并。
吞并,那一切主张依旧依照应社,应社还是应社,他们还是元老。
若是合并,那各方面的意见都要照顾到,内部无法统一意志,还怎么务实?所有功夫都花到了调理内部矛盾、山头去了。
就连应社这个名字,也要改成复社。
张溥还在那里撑着,张采与顾梦麟这回北上,就是想将朱延平拉入应社,以朱延平的在江南的名望作为催化剂,彻底压垮各地各社的反抗意志,并承认朱延平应社第十二名元老的资历,内部排序第三。
朱延平弃笔从戎,文武兼备,军功烁烁,是典型的务实、复古尚武的士子典型。又是太仓子弟,完全可以包装为应社的形象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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