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少监,天下的嘴控制在士林手中,你说怎么处置?江南又是赋税核心要点,谁敢招惹那些大爷?我这就这套连环计,没有别的策略。至于江南人一说,我首先是明人,是大明的将军,是老爷的将,其次我才是江南人。您可以问问其他人,看谁敢对这件事情不慎重?”
“边塞战事败了,关城在手我们还可以重整旗鼓再战。而江南人发怒了,朝廷拿什么抚慰?更多的官帽子还是减税?这是饮鸩止渴,对待应社只能抽丝剥茧,一步步来。”
天启本就心情糟糕,闻言龇牙一哼:“一步步来?看着他们成为第二个东林?你的连环计,有个最大的缺点,若张溥贼子统合了江南士林上下,又该如何说?自!取!灭!亡?你想的天真了!你这是养虎为患,心存不良!”
抿着嘴唇,朱延平双眼眯着:“怎么?今天宫里的人脾气都这么大?你不是士林人,你根本不了解这些邀名卖嘴的混账是个什么鸟德行!说的好听是文人相轻,说的难听了都是一帮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的蠢货。没了刘宗周这个蕺山先生,张溥、应社都将是明日黄花,早晚会被自己人折腾死,成为昨日的黄花。”
“一叶知秋,看看官员们的德行,就知道士林是个什么德行!他们现在会顺着张溥,因为东林完了,他们需要张溥代替东林。张溥完成这个使命后,他就没用了!”
天启揉揉眉心,眼神一亮,嘴角缓缓翘起:“你倒是和咱家犟起来了?先后主次不容颠倒,我们要处理的是应社,不是张溥!张溥的作用就是号召江南各方,各方连在一起他自然就没用了。他就是一个棋子,刘宗周就是掌握好这枚棋子的人。你的师尊鲁衍孟,和刘宗周是一样的人,他还把刘宗周当棋子,所以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甚至,是故意砸脚!”
“咱给你把话说明白了,从张溥冒头开始,他就已经死了。我们不动手,江南人也会在事成后动手。张家够强了,他们不会容忍张溥执掌应社继续壮大张家!张溥找你练兵,为的就是自保!他上了贼船,已经没了回头路。现在,我们要对付的是应社,是江南人!”
低声吼完天启缓缓饮茶平复心情,他心情突然愉悦起来。
朱延平的表现还是可以的,看到了张溥会死。可还是因为感情因素混淆了主次,这已经很难得了。
鲁衍孟才教导朱延平几年?从天启二年逃到太仓开始,至今才不到三年!朱延平出世历练,也刚满一年而已,能看到张溥的死局,已经很难得了。
“行,听你的,我们先把刘宗周困到京师。江南那边,你还有一支子弟兵,回乡完婚的时候将这支兵马整饬一番。将陈雄带过去,太仓这里有支兵马策应,也能稳妥不少。”
放下茶碗,天启看一眼垂眉不言语,仿佛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的朱延平,又是呵呵一笑:“宫里出了事情,老爷那里发了不少火。老刘退下去了,你别参合。老魏这个人还是安份的,不会给你使绊子。应社这边,兴许要找找你那师尊。可能,他将我们都玩了一局。”
“鲁先生怎么了?”
“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这位师尊捣鼓什么行社,老爷那边不答应。他这是借应社的声势裹挟威逼,这是逼宫!既然他要狗咬狗,弄自己的行社,那咱们就看着。咱警告你,别参合到应社里去,也别去什么行社。老爷对这些结党营私的混账,可是痛恨的紧。”
天启说着一哼:“你要抽张溥的脑袋,估计老爷也会抽你的脑袋。既然鲁衍孟要搞行社,那就让他搞。你,别和他往来了。没有宫里的允许,别再往来。好好想想,宫里的将种,有几个圣眷及的上你十分之一?现在,乖乖待在家里,陪你的女人、弟兄过个年。明年,有的忙!”
他走了,带走三锅散着奶油香气的爆米花回宫了。
正房书房里,朱延平提笔写着自己这边的关系网,核心就是他。
他提议抽掉张溥那边的刘宗周,这下倒好,把自己这边最大的智囊鲁衍孟给抽掉了。
他很少和鲁衍孟联系,每次鲁衍孟只会给他分析一下得失和形势,没了鲁衍孟这个大脑,他要找一个能代替的。
细细回想与这位肖少监的对答流程,他的腹稿就是连环计。结果对答脱离控制,他被魏忠贤在北安门前杀人刺激到了,情绪激动说了不该说的话。
估计那位肖少监也是被自己说的不该说的话刺激到了,看来宫里的事情真的很大,连刘时敏这个司礼监的智囊都滚蛋了。
这下倒好,张溥、他、老魏都没了智囊。
这宫里的人都不简单……
轻轻抽自己一个耳光,朱延平目光盯着鲁衍孟三个字,看来自己这个便宜师傅也不简单,借张溥布了一个好大的局。
以南北、地方中枢构成的棋盘下棋,有意思。
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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