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门将军炮轰击,排球大小的铁弹砸在包砌青砖的瓮城上,连几十步外的城楼上都能感觉到轻微的晃动。
着弹处砸出一个个凹坑,大面积的青砖四溅飞落,更有倒霉的守军被炮弹击中,打的四分五裂残肢断臂飞舞,半空中热血泛着热气,在其余守军呆傻的目光中落地,弹了弹,断臂抽筋手臂如鬼神驱使原地动着,很是骇人。
这不要紧,一枚铁弹击穿城楼,骇的城楼上的豪商们连连大呼,抱头乱窜。
行远大和尚念着佛号超度亡魂,站在护栏前看着贼军指挥台隐约轮廓道:“诸位,贼军火炮犀利,多有准备。被动挨打,撑不到日落,这士气可就泄了。”
“大师,您说该怎么打?”
靳良玉蹲在地上抬头,对于躲避火炮,似乎人人都有这方面天赋。唔,挨打的时候也有,抱着脑袋蹲下。
“疑军出北门,多带马车做掩护,迷惑贼军,造成有重要人物、财物突围的假象,吸引贼军分兵截击。待贼分兵后,步军出东城,骑军出南城侧击,全军出击一鼓作气,击败这支贼军。贫僧倒想看看,是大明哪位将军。”
靳良玉抬头仰视行远大和尚,眨眨眼睛道:“就听大师的,现在就出兵!”
“不,调集军力前往各门瓮城待命,休整体力。等贼军攻破东门瓮城、及栖月楼后再行出击。”
行远大和尚指着城外,一双大眼半眯着:“冰天雪地,就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等他们消耗体力。他们是精锐不假,成为疲军后,又如何是我万众一心,养精蓄锐的义军对手?”
一车车的伤兵初步包扎后运往大营,一车车的火药、弹丸、肉条、干果、炒熟面也运到阵前,热水一冲就地进餐。
将近十轮投射,李遂才将栖月楼炸毁,这边的战绩出乎意料的好,火药包竟然炸塌一片城墙,出现一条口子。
见栖月楼被毁,视为生命保障的坚城出现口子,城中晋军调集、动员速度更快。他们毫无建制,都是一家家的家丁、仆僮、护院或者佃户,还有的就是镖局好汉和匆匆赶来的一千出头僧兵。
颜曾部、李遂部还有北城截击的袁刚部开始向指挥高台所在的中军聚拢,颜曾部之前所在的炮兵阵地,出现一片片冰雪融化后的黑窟窿,火炮发射的余温造成的。
中军防马栅栏后的大将军炮位前,也出现一片湿地。
清理炮膛的炮手不小心就会滑倒在湿泥中,朱延平走下指挥高台来到帷帐拉起的军幕里,四周点着火盆,正中一堆干柴火正烈。
坐到主位的马扎上,朱延平看了眼脸被火药烟雾熏黑的颜曾,又看看浴血归来的袁刚,手里拿着调羹搅着肉粒面糊糊问:“各部伤亡几何?”
颜曾永远都是僵着的脸:“贼军炮击毁火炮一门,阵亡三人,重伤七人,二十二轻伤。”
袁刚握着木碗饮一口暖暖烧酒,道:“我部阵亡十七人,重伤二十四人,轻伤七十三人。击斩贼军一百五十五级,有俘斩二百六十四级,俘获贼女七十六员。另有财物约二十车,具体多少不知,悉数送往营垒统计。”
一旁喝糊糊的张天赐抬头问:“贼女?”
袁刚端起碗挤出个笑容:“杀了可惜,弟兄们伤亡不小,戾气不小需要宣泄宣泄。”
张天赐看向朱延平,朱延平道:“出军时有言在先,战时不得违令,战后各部随意。这些女子袁刚部缴获了,那就留着吧。只是给弟兄们说清楚原由,该杀杀,别到时候心软舍不得。”
“将军,人命杀了就杀了,何故糟践?总之,末将反对。若是找女子,事成后可以请些春娘子来,没必要糟践性命。”
张天赐握着调羹搅着,扭过头看一眼袁刚道:“我也知弟兄们要宣泄,可糟践了人家清白贞节,又一刀杀了。这种事情军令压着反手一刀就能做,可心里总是一根刺。如将军之前所言,我们是军人,是人,不是禽兽畜生!”
大将军炮还在轰击,军幕里等炮声过了,袁刚硬着脖子说:“我何尝不知人命可贵?可弟兄们自跟着将军从米脂至今,都憋得幸苦。这场仗还不知要死多少弟兄,今日先让弟兄们畅快了,说不得明日就没了命,还讲哪门子的将来、以后?”
张天赐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在杭州鼓动左三营哗变,也能在福宁搞哗变,这都是吃不饱肚子给逼得。能吃饱肚子,拿足军饷,谁会招惹军纪冒着杀头的风险去闹事情?
朱延平想了想,道:“传告全军,两日内破城,城中女眷施行军婚。被选中者成为弟兄们妻妾,未选中者不可玷污,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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