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的编制,军官任用朱延平一个人拍板,有能力就可以,却不能设置太多的规矩。可甲士是他的家丁,内部升迁就有了些说法,队官的要求是能看懂军令,想升更高一级,必须学会书写军令。
江南文风鼎盛,不会写字也会读几个字,这就是张文强这些人的优势。可不努力,编进来李遂那边的辽人,李虎这边的燕人、赵人,还有之前血战存活的晋代两地人,现在还有一些米脂老秦人。这些人远比他们吴人多,基础数量摆在这,爬上来的机会更大。
后院正房,朱延平洗了个脸,翻着张溥、张采的书信,直接摇头:“有武毅戚公两部兵书,学兵法不难。三吴子弟弃笔从戎,我是乐于见到的。可让他们在我镇虏军中历练,这事我不好做主。”
张溥好大的心思,竟然说动一批青年士子从戎。
而且这信,往来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西北大捷的捷报正式在九月十五的邸报中通报天下,传到江南也就九月二十。可这信的落款却是在十月初九,初九到现在才十天的时间,一般的渠道怎可能送到京师?
只有一种途径,那就是官方的驿站系统,张溥用朝廷的驿站捎信。
估计捷报的消息到张溥手里的时间更早,他用了一段时间物色人选,各方面谈好后,发出了这份信。这份信,朱延平很不喜欢其中的措辞,张口江南,闭口江南或三吴。或许在三吴子弟眼中,之前的镇海军是吴军,这支镇虏军也是吴军,是三吴百姓的荣耀。
朱延平应征时,领了哨官戚刀,继承的自然是戚家军血脉。戚家军就是南军的代表,所以他的兵马被江南人看作子弟兵。
仿佛,张溥代表的就是三吴父老和子弟,在和他朱延平谈。
陈子龙端着茶,盘坐在朱延平面前:“兄长,其中莫非还有其他说道?”
往军队里塞人,在陈子龙看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上头根本不会管。也有不少举人士子会试前托关系去军营历练一番,或者去边塞给督抚充当幕僚,涨涨资历。大明官员的资历,不是从考中进士的那一天算起,而是从考中举人之时开始计算。
“干系重大!”
朱延平说着拿牙签插着的苹果块咬一口,盯着陈子龙道:“若是寻常军队,这事不难,朝廷也乐于见到士人从戎。可镇虏军不一样,内阁和宫里都盯着,若是让一批三吴士子历练,那么其他各处都会伸手,派他们的子弟前来历练。”
说着朱延平摇头笑笑:“兴许到时候,镇虏军会有战兵三千,历练的士人会有三五百。这还怎么打仗?”
“镇虏军是一支车骑部队,讲究的就是高速度,行军虽有车骑代步,可一样艰苦。九边各处,哪里有战事,朝廷就会调我镇虏军。入我军中,必然作息不稳,居无定所。所以,这事还要再考虑考虑。”
陈子龙只觉得这是个小事,怎么会有这么多说法,这是张溥向他再三叮嘱一定要办成的。一旦办成,以后三吴系将领成长,荒败的南军体系就能恢复,这关乎江南人的得失。
他少年有才归有才,缺少历练不清楚这件事的背后意味着什么,不甘心问:“兄长,莫非真弄不成?”
全部拒绝是公,全部答应也是公,正在研究如何公道行事的朱延平沉默片刻,道:“兴许可以,这事要慢慢来。能不能成,我还要与阁老们和宫里人谈谈,他们现在都盯着镇虏军,都想拿走镇虏军。这时候我将咱三吴子弟往里面填,你说内阁和宫里,会怎么看我?又会怎么看天如先生?”
镇虏军这样的强军,谁都想要,在玩坏之前捞点军功才是要紧的。这个道理简单,陈子龙能想明白。朱延平后面的担心,他也想明白了,抿着嘴唇,脸白了白。
捏碎一枚核桃递给陈子龙,朱延平露出笑容:“这事我会尽心去办,三吴子弟百余人为国事弃笔从戎,也是美谈。若能说动其他各处士子,以士子们编练一支新军,我想宫里、内阁还有士林,都会鼎力支持。”
陈子龙见朱延平应下,心里十分难受。他受张溥所托,就是一封信,只当是小事来找朱延平。结果这件事背后的危险着实不小,而朱延平却答应了,冒着风险让陈子龙格外的难受。
或许,张溥大名鼎鼎,名震此时的江南。可朱延平更是名震天下冉冉升起的新锐名将,犯不着为张溥冒险。看的,可能是他陈子龙的面子。
想到其中的关窍,陈子龙心中愧疚,挤出笑容道:“兄长,百无一用是书生。弟性子懒散闲逸,恐怕也不是做官的料子。年关过后,到军里为兄长跑跑腿也是一个活计,不知兄长何意?”
朱延平沉默片刻,点头:“如此也好,如今边塞不靖,虽是国朝百姓的不幸,也是我辈青年报国、晋身的大好捷径。我大约会在四月返回太仓完婚,那时你来我麾下,先从帐前书吏做起。”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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