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
魏忠贤看着广义营秘奏,冷笑着重重一掌拍在漆木桌案上,一声清脆声响,声音含怒:“这祖大乐咱瞅着是个能打的,怎的如此不堪!七八千号人,就是七八千头猪,让人杀也得杀上一两天。这就是辽镇精锐?孙承宗,咱看你作何交待!”
刘时敏端茶吹着,觉得魏忠贤现在豪气了不少,摇头笑道:“师叔,崔部堂好眼光。这回,那些人可以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估计呀,现在文渊阁能打起来。”
消息是刘廷元亲自送来的,这种好消息自己来送,也是有好处的,有一种分功的味道。他笑吟吟,拱手:“可不是?那边先推举赵南星,不成又推左光斗,吵得一塌糊涂。”
刘时敏摸着光溜溜下巴,点头道:“谁都可以入阁,唯独赵南星、左光斗、杨涟三人不成。这事大局已定,等下班了私下里再谈谈。”
魏忠贤听了点头,扭头敛去怒容笑道:“永贞,这事儿还得交给你。既然不用鱼死网破,我们还是能谈谈的。”
李永贞笑容带媚,出列拱手笑吟吟柔声道:“是,师叔。”
收拾东林人,魏忠贤手中握着厂卫,又将东林的运转核心,最大的智囊汪文言软禁监视,收拾东林人很简单。可让他头疼的就是东林系的兵马,一旦双方无法妥协,抓了东林人,那京畿诸营必然会出乱子。
到时候东林要被清洗一空,京畿诸营也要清洗。这是大伤元气的事情,而引发的舆论及人心动摇,更是不可预料的。
挥退刘廷元,魏忠贤饮一口茶,突然一叹道:“打蛇不死,朱延平不该得手。断了东林文贼此时希望,固然能得一时平静。若再拖上几日,老爷发怒,才能一举铲除。那才是永除后患,这事,留着冲心。”
冲心,类似恶心一词。
魏忠贤能拉朋友,而刘时敏则是他的智囊,李永贞那些人固然忠心,可他们的出身和见识,根本比不上刘时敏。
刘时敏接过魏忠贤递来的秘奏,垂目扫着,良久才说:“或许分化东林是可行的,朱延平之师成靖之,论资历不比左光斗、赵南星低,唯一能压成靖之的只有高攀龙一人。此人与孙承宗关系莫逆,又与东林文贼形同陌路。让此人上来,也算是万历爷遗策。”
成基命是詹事府少詹事,也是国子监曾经的主事官,论资历也是很深厚的,也能算是天启曾经的老师。
魏忠贤咬牙目光凝着,思索片刻道:“这不够,左光斗、赵南星、高攀龙这三人必须扫出去。他们资历太高了,留在朝中,东林人心就不会散。还有杨涟,他必须死,咱要将他挫骨扬灰,才能上报恩主,下解咱心头之恨。”
他紧握着袖中双拳,他永远忘不了天启登基的那一日前夜,宫里发生的那件事情。
这仇不仅是他的,也是天启的。可天启能克制,容忍着东林,不敢冒险动摇国本进行大清洗。天启不发话,魏忠贤咬碎牙,也得忍着。
刘时敏微微沉吟,缓缓道:“此时老爷怒气尚在,不如动手。弹劾高攀龙贪污误国,赵南星、左光斗借京察大计党同伐异,培植党羽。至于杨涟,就弹劾他贪污!”
杨涟的清廉是出了名的,东林中杨涟与魏大中最为清廉,一个是家里有钱不缺钱,一个是穷惯了,志向更大。至于其他东林人,呵呵……
厂卫最不缺的就是证据,可要指证杨涟贪污,一般的人物够不上份量,要重量级的,最好还是东林自己人。只有这样,才能泼脏水成功,污了杨涟这个东林中的精神支柱,东林廉洁的脸面,那么东林就会失去舆论的支持。
没错,大明朝的朝廷要顾忌舆论,舆论不对头,首辅也得滚蛋。
魏忠贤摸着自己寥寥几根短须,露出微笑:“按太祖高皇帝所颁《大诰》,挫骨扬灰,也是轻的了。你呀,去一趟大理寺。杨镐、熊廷弼、王化贞这三个混账好日子也该到头了,去问候问候王化贞,看他那本医书写完了没有。”
广义营被朱延平控制,最直接的反应就是锦衣卫出动,将南城兵马使司六品指挥和四名七品副指挥直接给砍了。这帮家伙乖乖在永定门城楼上受死,这就是连锁反应。如果他们赢了,可能就是锦衣卫的头头乖乖受死。
这种斗争是不会牵连到家人的,受死简单。若是潜逃、反抗,必然连累亲友。
永定门回到厂卫掌控之中,永定门外的一营浙军刀枪入库,主将被顺道逮走,他的归宿是锦衣卫诏狱。一百个进去,不见得能出来一个完整的诏狱。
诏狱,新任的镇抚使许显纯,祖上娶了嘉靖皇帝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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