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前面的营垒就是我们的目标,不能蛮力攻打,否则近半的弟兄就会埋在这里。所以,我们要动脑子,用计策击败他们!”
三百甲骑伫立,环绕着朱延平,朱延平提着长铩在圆阵中打旋:“我要一百敢死之士,随我进入广义营。愿意跟着我送死的弟兄,上前三步。”
赵骁骑、何冲等三十余骑立刻拍马,随后近百骑响应被带动,驱马上前,整个圆阵缩小一圈,人人上前。
军心可用!
“李遂,你遴选百人。”
朱延平说罢,驱马走出圆阵,阵中李遂独目环视,八字胡抖着:“杀过人的弟兄留下,能扯谎的弟兄留下。”
他独目扫着,见留下近半,继续道:“家中独子离开,心绪不稳者离开。”
很快,三百甲骑中,迅速遴选出一百骑,纵马站到了朱延平背后。
前方,双方小校交流,各自返回。
很快,广义营辕门开启,一名头戴凤翅盔,黑披风将领疾驰而出,朱延平做着最后的安排,也打马上前。
“我是辽镇广义营副将杨伦,阁下可是镇虏卫朱将军?”
杨伦勒马,是一名虎背熊腰的青年,面上无须,拱手俯首。说实在的,卫所军和战兵不合由来已久,辽镇基本上全员皆战兵,朱延平所谓的三品世袭指挥使,在他们看来一文不值。
指挥使不值钱,稍稍难得是世袭正三品武职,只有明初时,只有那些开国重将才能捞到世袭正三品武职。杨肇基、杨御藩父子的祖先杨秀,生擒吴王张士诚,屡历战功,也才捞了个指挥同知。
有一个高水准的世袭武职,对子孙发展也是至关重要。起码十几岁,只要出来为朝廷做事,就能像杨御藩那样成为一营主将,三十多岁就能混到一方重将。
就像戚继光,世袭登州卫指挥佥事,比指挥同知还要低一级。刚出来做事,就是一营主将。从未经历过实战,好在戚继光就是那些天生能打仗的人物之一。
杨伦也是卫所世袭将门子弟,世职才是卫佥事,不算顶尖。真正顶尖的那帮家伙,一出生就是世袭五军都督府佥事。
朱延平的卫所军在绝大数人眼里,不值一提,包括他的世职。可他是孟学嫡流,成基命的学生,文官大道通畅,前途无比的光明。
甚至,祖大乐他们也认为朱延平和他们是一伙的,只是朱延平的行径有些奇怪,来了之前不打招呼,直接就把兵马带来了。这是一种挑衅,可能是因为这小子半路出家,不懂军中规矩吧。
朱延平上下打量着杨伦,点头:“本将朱延平,辽东杨氏子弟还不错。听说徐侍郎的门生,孙元化孙先生就在广义营中?”
朱延平的态度绝对算不上亲善,有着文人普遍的高傲,鼻孔朝天的高傲,杨伦不觉得奇怪,只觉得这是正常的。不问一军主将,而是先问一个文职监军,也是正常。
杨伦甚至有些振奋,将门求的不就是武名?能让朱延平看重,说明他们杨家也是有底蕴的,拱手,笑的更欢:“孙赞画此时是广义营监军,刚听孙赞画谈及朱将军,甚是推崇。”
“劳烦杨将军去通报一声,就说太仓朱延平拜访,有事相询孙监军。唔,你们主将也一并喊上,一些事情本将心有怀疑,正好请教一二。”
朱延平说着,从陈雄手中接过自己的名刺和拜帖,走的是士人礼仪,双手递给杨伦。
杨伦赶紧双手接住,青年脸上透着热切,询问:“朱先生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脸一板,朱延平拍拍自己胸前金甲啪啪作响,右手提着长铩虚刺,正色道:“如今朱某是一军主将,杨将军莫称呼错了。”
果然,如孙监军说的那样,是个喜欢闹腾当将军的,这种爱好文人中不少,当年的武宗皇帝不是也给自己弄了个大将军名头儿?
杨伦赶紧改口,口称朱将军,朱延平表示谅解,在马上身子前倾,杨伦识趣也凑过来,听着朱延平低声细语:“京里弄得本将军疑神疑鬼,入广义营,能否带些护卫?”
“这?”
“若是不妥便作罢,我部立刻北上。”
杨伦连连摇头,道:“这不算什么事,祖将军会答应的。末将这就去禀报,朱将军稍待。”
朱延平拱手送别,看着十余骑北去,他面上浮现笑容。
“老爷,这事能成?”
“怎么不能成?此时京畿诸营束手,我部突然调动,恐怕广义营也摸不着头脑。而我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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