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着冰凉茶水,冷的塞牙,朱延平握着茶杯:“伯父,东林自天启元年掌握朝堂,至今已有四岁。请问,东林于国何功,于民何功?”
“内靖庙堂宵小奸邪,外抗建奴,使之两年不敢寇边。”
“噔!”
黄尊素说着,朱延平握着的茶杯重重磕在石桌上,阴着脸:“铲除异己被你们当成清扫奸邪?你们操持舆论,是忠是奸由你们来定,纵是如此,你们也没能为朝廷开源节流!至于辽东,分明是浑河一战建奴元气大伤,休养生息而已。”
“这几年来,水利、屯田诸方面,你们又有什么功绩?没有像样的对吧?你可能又要说朝廷财政艰难……呵呵。”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朱延平手指夜空,吼道:“天道自然恒久,就在于平衡!人世百余年朝代更替,白骨盈野,每逢更替生民百不存一!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人太多!富者年入百金不输一金于朝廷,贫者年入五金缴纳二三金,这是哪门子道理!”
“赵宋偏安江南时,盐税一年也有三千万两!赵宋盐一斤为我大明半斤不足,价值五十文。我大明盐一斤价值赵宋数倍,盐税却不足赵宋十分之一!”
“论人口,我大明比南宋最少高六七千万,盐税怎么才一百万两!按照纲盐法,最少也能收两千万两,可他娘的那么多的盐税进了谁的肚子!有两千万两的盐税,我大明连粮税都能省了,两千万两在手,我大明什么做不了?”
“辽饷加派始于万历四十六年,四十七年收二百万两,四十八年收五百二十万两。这批辽饷全是百姓田赋加派所得!”
朱延平本就杀人盈野,气势雄厚凛冽,眦目长吼更是骇人,仿佛能吃人似的:“天启元年,辽饷增杂项、盐课、关税减百姓压力,冲抵田赋不足。元年辽饷五百五十万两,田赋占四百二十五两,比上年少百万两!天启二年辽饷二百九十万两,田赋占一百八十一万两,比上年又减二百四十万两!”
“天启二年,因为你们东林的袁应泰无能,丢失辽沈,又因为经抚不合,丢失关外千里国土!而孙承宗又力主修建堡垒,层层推进,于是辽饷猛增,天启三年辽饷四百七十万两,田赋占三百五十万两!”
“别说这些都是你们的功劳,这些都是魏忠贤顶着你们的骂名弄出来的!百姓是最苦的,他比你们清楚百姓的日子,逼反了百姓亡的是我大明朝,死的是我大明百姓还有宗室宦官!你们呢?百年的王朝千年的士绅!”
咬牙,朱延平死死盯着黄尊素,浑身颤抖着呼一口气,道:“黄伯父,我朱延平起于微末,十世军户都是为我大明效力。现如今我是大明的将军,兵部任用的镇虏卫世袭三品指挥使,我吃的,我弟兄们吃的,都是朝廷的米禄。”
“就连跑江湖的游侠、绿林汉子、响马惯匪都知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所以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们。而是你们做的太离谱,朝廷的赋税来源于贫民,我们吃的是贫民缴纳的赋税,我们自然为贫民而战,为朝廷而战!”
“说的难听点,我们当兵的就是保家卫国的狗,谁给我们饭吃,我们就帮谁咬人!我没吃士绅的粮,所以我不会帮你们。这是良心使然,也是职责所在。我不会去管谁忠谁奸,谁能让我大明朝安定,让百姓们过安稳日子,我就帮谁杀人!”
深吸一口气,朱延平颤抖着说:“收手吧,你们再弄下去,等老奴休养恢复元气后,这个国家迟早被你们玩的家破人亡!”
黄尊素铁青着脸,摇头道:“那你可知魏阉迫害皇后,致使怀冲太子死产?宫中范慧妃、李成妃所产长公主,皇长子,二公主先后夭折,张裕妃被活活饿死,谷妃怀胎亦被饿死!魏阉此时已权倾朝野,早晚必重演曹吉祥旧事!”
“宫闱密事你们都插手,还有什么你们不知道的?我就问你,当今天子如何?是贤明还是暗愚?天子都坐看,必然有其中的道理。你们的尾巴被踩了,这跳的够欢啊!”
“三大案,争国本、红丸案、移宫案,哪件都是干预皇家私事,这就是你们做臣子的本份?不怕将来青史记载,为后人挖出,以至名臭万年!”
朱延平捏紧拳头,在黄尊素面前晃晃,阴着脸幽幽道:“你们的倚仗无非尤世威所部八千关宁铁骑,我可以这么说,我杀尤世威犹如斩鸡!早早收手,体面致仕。将朝廷交给能做事的人来管,他们做不好,你们再出来重整,难道不行吗?”
“交给顾秉谦那样的无耻小人?还是崔文秀那样的贪赃之徒?还是将天下大权,交给魏忠贤这样的无赖阉贼?纵然,东林中良莠不齐,可我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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