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禀报后,魏忠贤身侧的刘时敏提笔写下这条秘奏,紧接着一名档头疾步入内,大汗淋漓双膝跪地喘气:“昌平尤世威部,暂无动向。不过,马场内正在遴选马匹。”
“报!广公,镇虏卫朱将军已率部抵达兴济县,未作停留,拒绝兴济县士绅劳军。全军将士行进中进餐,按行程此时已抵达青县。”
魏忠贤睁眼,问:“从镇虏卫城到青县,是多少里?”
“回厂公,镇虏卫城到沧州八十里,沧州至兴济县四十五里,兴济县至青县四十里。总共一百六十余里。”
“从朱延平接到调令,这才大半日功夫,就行军一百六十里,闻所未闻!”
魏忠贤说着,看向刘时敏问:“是不是,这个小崽子早有准备?”
刘时敏摇头:“没有,师侄这里从未泄露。兵部那里,也是崔部堂着急了,才想到朱延平。而沿途暗桩,只负责保护杨天石,并不知杨天石任务。”
魏忠贤颔首,闭目道:“速速通报老爷,就说国之良将,正火速北上勤王。”
候立在一旁的李永贞躬身:“是,师叔。”
宦官们也是有传承的,最简单的就是干父子关系,其次就是师徒关系,还有各种拜把子的干兄弟关系。
李永贞提剑大步离去,赶赴乾清宫。
魏忠贤环视候立的二十四监头头们,幽幽道:“我们这些无根之人,想要立足,就讲两条。对上面的老爷,我们要忠;对朋友们,我们要义。忠高于义,没有忠,再义气,也是逆贼王安、魏朝那般下场。”
“都下去缓缓,到拼命的时候儿,别让下面的小崽子们看扁了。”
“是,师叔。”
一帮太监头头们躬身,有呼唤师叔,有口呼师叔祖的,也有叫义父的,还有一帮宦官中的后起之秀,口称老祖宗。
这帮人下去后,魏忠贤问:“张维贤那个老匹夫怎么说?”
刘廷元出列拱手笑说:“英国公还在和弟兄们打马虎眼,不过下面人机灵,将他家老幺从京师梅楼里绑了。”
“嗯,勋戚们呢?”
“李渐凉带了三十多家子弟,与家丁共约千号人,此时在西直门桃园饮酒。其他各家,并不动静。”
魏忠贤眨眨眼睛,一叹:“你去下面盯仔细了,一旦京营有变,立刻回报。若形势紧急,先将勋戚们裹挟带入皇城。不从者,杀。”
“是。”
刘廷元拱手,想了想建议道:“厂公,京里锦衣诸卫有军余子弟八万,开承运库、武库,最少可得五万之众。”
“不妥,刀枪发下去容易,收上来可就难了。再说,粮饷消耗巨大。用他们一时,没有五十万两下不来。去吧。”
刘廷元再次拱手,转身疾步离去。
片刻后,杨衰一身血腥气进来,单膝跪地:“厂公,有人欲劫走汪文言,已被弟兄们杀尽了。汪文言此时,还在弟兄们掌控之中。”
“呵呵,没了汪文言,杨涟做事还是嫩了些。”
魏忠贤摇头笑笑,问:“通州如何了?”
“陈如松已控制通州,周遭有变,可保通州物资无虞。”
刘时敏提笔将魏忠贤与各人的对答记录下来,这些事后天启皇帝都要看的。
“报!”
一名档头跑进来,单膝跪地:“厂公,御史黄尊素离京,出东直门。轻车简行,据暗桩来报,说是要寻镇虏卫朱将军。”
“呵呵,咱就知道,上回就没将耗子抓完。让他去,御史出京采风,谁能不让他去呢?”
青县,牛马吃着草料,镇虏卫将士就坐在牛车上吃着干粮,不是寻常的大饼,而是麻花这种含油脂的高能量食物。河岸边上,停靠着一艘运船,一袋袋的苹果还未熟透,分发到下面解渴。
来不及烧水,朱延平也不准军士喝凉水,就连井水也不让喝。
咬着苹果,朱延平看着追上来的史可法,史可法马术不精,站在他面前双腿打颤,衣襟染血,两腿已磨出了血泡。
“我是奉令进京,我的行军速度越快,兵部的评价越高,绝无可能故意滞留不进。我现在是一名将军,对待军令,只能服从。”
朱延平说着,将一沓东林中人的书信拿起,递给史可法,嚼着泛酸苹果:“史兄,在其位谋其政,屁股决定脑袋。诸公的好意,我只能婉拒。兵部的调令,让我现在去辽东找老奴拼命,我也不得不去。哪能因为京师危险,我就不去?”
东林不少人来信,来劝他这个成基命的弟子,告诉他京师危机重重,让他别趟浑水。是他们傻,还是自己傻?
自己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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